“我也是您的孩子啊!”
“求求您......“”“看我一眼,好不好?”
“就看一眼......好不好?”
小风猛地一下子惊醒过来,冷汗浸透了额前的碎发,粘腻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胸腔里的心脏疯狂跳动,仿佛要撞断肋骨逃出来。
她张着嘴,却像离水的鱼一般发不出声音,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
“救命呀!
救——”现实的喧嚣如汹涌潮水般灌入耳中,她僵硬地躺在地上,瞳孔涣散地望着眼前的炼狱景象。
尖叫声划破长空,杂乱的脚步声在尘土中踉跄,追喊声此起彼伏。
整个村庄在火海中扭曲,烈焰如恶魔的舌头舔舐着残垣断壁,浓烟将天空染成污浊的灰色。
"阿娘!
阿娘啊!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童被土匪夹在腋下,小脸涨得通红,两条短腿在空中乱蹬。
他拼命朝后方伸出小手,指尖都在发抖。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个鬓发散乱的年轻妇人正跌跌撞撞地追来。
她的绣花鞋早就跑丢了,赤裸的双脚被碎石割得鲜血淋漓。
"还给我!
把孩子还给我!
"妇人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猛地扑上去抢回孩子。
她将孩子死死按在胸前,瘦弱的脊背弓成一道屏障。
泪水在她沾满烟灰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求求您,放过我的孩子......"土匪首领咧开满口黄牙,刀疤横贯的左眼眯成一道缝:"这小娘子够水灵!
带回寨子让弟兄们开开荤!
"他粗糙的手指捏住女子下巴,浑浊的酒气喷在她脸上。
女子瞬间花容失色,泪如泉涌,悲戚哭号道:“我求求你,求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和我的孩子吧!”
言罢,她竟以头抢地,一下又一下,额头上很快皮开肉绽,鲜血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污损了她原本秀丽的面容。
一个血人从着火的茅屋里冲出。
他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右手举着卷刃的菜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畜生!
我和你们拼了!
"那土匪躲闪不及,菜刀狠狠划过他的手臂,顿时皮开肉绽。
他疼得龇牙咧嘴,眼中凶光大盛,猛地抽出腰间长剑,暴喝一声:“找死!”
剑锋寒光一闪,首首刺入男人胸口。
“噗嗤——”利刃贯穿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男人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鲜血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滴落。
土匪狞笑着,手腕一拧,剑刃在血肉里搅动,男人瞳孔骤缩,脸色瞬间灰败。
“不……不要!”
女人凄厉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剑刃抽出,鲜血如泉喷涌,溅了土匪满脸。
他舔了舔唇边的血,笑得狰狞:“这就是反抗的下场!”
女人呆滞了一瞬,随即疯了一般扑向地上的菜刀,攥紧刀柄,朝土匪扑去:“畜生!
我杀了你们!”
“臭娘们!”
土匪头子怒极,一脚狠狠踹在她腹部。
女人闷哼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菜刀“当啷”一声滚落。
她蜷缩着,嘴角溢出血丝,却仍死死盯着土匪,眼中恨意滔天。
“给脸不要脸!”
土匪头子啐了一口,厉声喝道,“把这娘们和那小崽子全宰了!
放火!
一个不留!”
女人挣扎着爬向自己的孩子,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她仰头大笑,笑声凄厉如鬼:“天道有轮回!
我咒你们——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万劫不复!
永坠阎罗!”
她低头,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泪水滚落:“夫君……你慢些走,等一等我们……”说罢,她抱紧孩子,猛地冲向熊熊燃烧的房屋。
火舌瞬间吞噬了他们的身影,只余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回荡在血色黄昏里。
不知过了多久,哭喊声渐渐消失,只剩下烈火焚烧的噼啪声,和空气中弥漫的焦臭与血腥。
“来,这边还有几具尸体,全扔火里去!”
几个土匪骂骂咧咧地拖拽着尸首。
其中一个土匪弯腰搬尸,突然对上一双睁着的眼睛——“啊!”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地上的人大喊,“二当家!
这儿有个没死透的娃娃!”
二当家正心烦,闻言不耐烦地吼道:“一个小崽子,杀了便是!
鬼叫什么!”
那土匪被骂得窝火,一把揪起地上的小风,恶狠狠道:“小杂种,装死吓老子?
老子这就送你上路!”
他高高举起刀——“咻!”
一道破空声骤然袭来!
土匪尚未回神,一支利箭己如闪电般贯穿他的胸膛!
他瞪大眼睛,低头看了看胸口冒出的箭尖,喉咙里“咯咯”两声,轰然倒地。
小风瘫软在地,视线模糊间,只见一人手持长枪,踏血而来。
“杀人放火,丧尽天良——”那人声音冷厉如刀,“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小风的意识渐渐涣散,眼前的一切都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浸在水中,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混沌。
恍惚间,一个乱糟糟的身影蹲在她面前,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可她什么也听不清,眼皮越来越沉……就在她即将闭眼的刹那,几个字硬生生挤进她混沌的脑海——“小鬼,敢闭眼,老子就不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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