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的一栋郊外别墅,V击毙目标后撤退。
一枚大口径子弹穿脑而过,她的意识瞬间消亡。
“醒了!
小姐醒了!”
她被周围的哭闹吵得头疼,睁开眼时口中腥甜,顺势吐出了一小块染血的金属,这不是子弹,是一枚金坠子……这是什么古代小姐吞金自尽的戏码?
雅致的闺房内此时挤满了人,男女老少皆身着古装,那一枪给她送回故乡的阴曹地府来了?
“辛子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敢轻生的?!”
“左念虽然不是良配,但圣命难违,你要为全家着想啊!”
“是啊,子真,你是工部尚书家的大小姐,又是圣人赐婚,左念堂堂安西大将军,一定会善待你的……”头疼,这些人七嘴八舌吵得她血压不断升高,但是左念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这不是小说里的反派吗?
如果地府的酷刑是演言情戏,V可以陪他们玩玩。
“行,我嫁。
现在出去,我要睡觉。”
众人愣了片刻,窃窃私语着退到了房外。
接下来的三天,V吃喝拉撒一切正常。
她确认了这儿不是什么地府,而是《东宫乱》的书中世界,这本书是她任务途中消磨时间的娱乐。
她穿成了辛子真,安西大将军左念的准新娘。
这次赐婚是皇帝对左念的服从性测试,结果新婚之夜他起兵谋反,和主角团展开了拉锯战,在全书结尾前战死。
而她辛子真只是一笔带过的新娘,死于七天后新婚之夜的兵乱。
上个世界做了几十年的走狗,这个世界怎么还这么憋屈?
为此,她制定了简单的计划:重活一次,老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品竹轩,胡琴悦耳,香雾缭绕。
台上西域舞女身段曼妙,裙角的铜铃随着舞步叮铃作响。
辛子真坐在酒桌前,一手叩着竹桌打拍子,一手端起白玉杯,将其中殷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鸦色褙子的袖口滑至手肘,露出她雪白的手臂,而手臂内侧的青筋因为刚才的打斗根根凸起。
古代富家小姐的身子骨太弱了,连做个俯卧撑都费劲。
这具新身体需要大量无氧训练,明天去弄两个石锁。
她身下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后背。
一刻前嚣张跋扈的粉面纨绔,此时眼眶乌青,趴跪在地上流泪求饶。
“姑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辛子真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你刚才不是说我好香,让我坐你身上吗?
我这么给你面子,你怎么不高兴了?”
“姑奶奶,您倾国倾城仙人之姿,鄙人喝多了眼花才以为您是品竹轩的姑娘……”“现在醒酒了?”
辛子真说着拍了拍纨绔煞白的小脸。
“醒了,醒了。”
“滚吧。”
“谢姑奶奶!”
纨绔连滚带爬逃离辛子真,跑向躲得老远的狐朋狗友,“你们这些天杀的,刚才竟然袖手旁观!”
一旁的瘦弱书生道:“你才是疯了,敢招惹此女。
她是工部辛家的三娘子,几日前刚被圣人许给了安西大将军左念。”
纨绔不屑,“放屁,工部尚书之女怎么会跑到青楼喝酒,又怎么会拳脚?”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书生压低声音,“听说辛三娘原本温柔贤淑,可圣人赐婚后她寻死觅活,被救醒后性情大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纨绔也压低声音,“是不是原本有别的相好的,受刺激犯了癔症?”
书生用折扇盖住了纨绔的嘴,“欸欸欸,别瞎说。
听闻安西大将军就快回京了,让他听见,小心割了你的舌头把你挂在辕门上。”
这一番嚼舌根辛子真听得一清二楚。
她又饮尽一杯葡萄酒,只觉得更加不爽。
《东宫乱》是古代架空故事,以封建王朝大饶为背景,这里的女人还讲究三从西德。
犹如辛子真什么都没做错,却即将因为奉命成婚死在新婚当夜。
不行,她得搅一搅这一潭死水。
.第六壶酒见底,辛子真的眼前朦胧,不妨顺着酒客们的视线一一瞪了回去,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抬头时,她却忽地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眸,紧接着看到一张含笑的俊脸。
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倚坐在二楼围栏上,他身着艳粉团花胡服,麦色皮肤,微卷的长发间点缀银饰,与整个京城的男人都格格不入。
这是新来的西域舞男?
辛子真向他勾了勾手指,那男人笑得更盛,翻身一跃,轻盈落在一楼大堂。
这样俊的身手和样貌,如果在之前的组织里,也能和V一样评为S级员工。
“姑娘有什么吩咐?”
男人靠近斜倚在坐榻上的辛子真,动作暧昧。
辛子真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他与书中对左念的记载神似——高鼻深眸的蛇蝎美男,总是含着笑,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而且此人猿背蜂腰,手指骨节过于分明,虎口有厚茧,一看就是常年舞枪弄棒的练家子。
但书中左念心思缜密,不逛青楼。
“品竹轩上新业务了?”
辛子真笑着试探。
“姑娘想要什么业务?”
男人凝视着辛子真满是酒色的眼眸,似乎也想要读出些什么。
“你提供什么业务?”
辛子真撑着坐榻起身,靠近这个可疑的男人。
“只要姑娘想要的都有。”
“是吗?”
辛子真拈起一颗樱桃煎递到男人唇边,“吃。”
男人张开嘴,毫不含蓄地吃下了那颗樱桃,汁液酸甜,也染红了他柔软的嘴唇。
有点意思。
辛子真向后退了半个身子,拍了拍身侧的坐榻,“陪我喝酒。”
男人放松地坐在她身旁,“姑娘喝了这么多冰葡萄酒,手这么凉,不如换点烈的?”
辛子真轻笑了一声,“好啊,店家,来壶烧春。”
酒客们笑看热闹,偶有几人感慨成何体统。
品竹轩这样的风流之地,身负赐婚的尚书千金和妖艳男子共坐一榻饮酒作乐,这样的八卦当夜就迅速传遍京城。
辛子真要的就是这个,名声越坏,这门婚事告吹的可能性就越大。
“你叫什么?”
辛子真问道。
“阿契。”
男人柔声作答。
“寄意一言外,兹契谁能别。
好名字。”
这句诗来自辛子真原主的记忆。
“姑娘喜欢就好。”
阿契殷勤地给辛子真倒酒。
辛子真端起酒杯,手一歪差点倾洒,被阿契扶住了。
这具身体滴酒未曾沾过,虽然有点子天赋,但也己经影响协调了。
阿契扶着辛子真纤细的手腕,“一个人来品竹轩喝酒,有什么烦心事吗?”
辛子真拍了拍他的手背,“没有烦心事,有喜事。
趁着没成亲出来玩儿。”
“姑娘不想成亲?”
“不好说,毕竟和新郎没见过。”
“姑娘超凡脱俗,寻常男人可配不上你。”
“我觉得你就不错。”
辛子真勾起阿契的下巴细细端详,高鼻深眸,雾蒙蒙的灰色眼瞳,像是汉人和胡人的混血,颇有姿色。
他的薄唇紧抿,嘴角上扬,常挂着这样表情的人,要么喜怒不形于色,要么精神不太正常。
“姑娘觉得我好看?”
辛子真坦然地笑了笑,“好看,五两银子买你一晚怎么样?”
阿契愣了片刻,“好,如姑娘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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