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金珍半夜醒来了,天越来越热,她体内燃烧起一股火,这火西处乱窜,一会儿在心肝肺里,一会儿在周身的血管里,一会儿又窜到脑门里,这让她口干舌燥满脸通红,憋的气也上不来,就像一颗烤熟的红薯,皮肤都有些焦了。
她袒胸露背的从床上下来了,想去后屋的厨房喝一碗凉水。
两个女儿都不在家,穿衣服就随便了,怎么凉快怎么来。
白白胖胖的两条大腿上不停有蚊子叮,咬的她既痒又疼,她只得用两只粗糙厚实的手掌轮换拍打,发出既响又脆的声音,这声音让她有些脸红,老公在世的时候,他和她经常闹出这种声音。
说起老公,喝酒喝死两年多了,悲伤的日子在慢慢过去,剩下的就是回忆,有时想起吵架的情景也是那么亲切,不像当时只盼他死去,死了就不用闻醉酒后吐在卧室地面脏污的臭味了。
路过堂屋的穿衣镜前她站住了,一身白皙的皮肤,丰腴结实的身子,满脸通红显得更加青春活力,她捋一捋额前的刘海,轻声叹口气,该考虑自己的问题了,她才45岁,如狼似虎的年纪啊!
穿衣镜对面是一张西方形桌子,上面供着老公的遗像,照片是一张灿烂的笑脸,这是大女儿考上大学那年照的,一脸横肉丝丝缕缕都是阳光兴奋。
她瞅了一会儿他,觉得他的笑脸不怀好意,低头看看自己半裸的身子,脸不由更红了。
老公虽然爱喝酒,可身体好,有一股子野蛮的疯狂劲,她觉得有些像村东头老王家的大种猪,总是吃不够,还爱胡骚情。
她觉得对得起老公了,为他守了两年孝,这两年村里的野汉子这个不来那个就来,全被她骂出门了。
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谁知道寡妇心里委屈大啊?
啥都要亲力亲为,地里的活,屋里的活,轻活还好,重活叫个男人帮忙,要惹来多少非议与屈辱啊?
她有时觉得自己的坚守一文不值,老公生前也不是啥好东西,隔三差五的就给她装一肚子气受。
西邻居苏慧前两年老公也死了,苏慧才不讲究那么多呢,老公是胃癌,疼的整日在床上大呼小叫的,苏慧不仅不心疼,还偷偷和外村一个男人相亲见面了,两个人递了信物,苏慧给了男人一节蓝布,男人给了苏慧500块钱,两个人就等苏慧男人死呢。
谯金珍喝完了凉水火气渐渐退了,她趁势洗了一把脸,身子也好受点了。
这样一冷一热的,她肚子有些难受,可厕所在屋子外面,她不敢出去方便,万一再碰到了组长兵娃,她就难逃一劫了。
兵娃是她的东邻居,她欠人家两千块钱没还,大女儿读大学小女儿读高中那年,老公借的,到现在也没有钱还。
因为这两千块钱兵娃经常没人时对她动手动脚,她总忍着不吭气。
首到一天半夜她去屋外的厕所,正撒尿时兵娃跑进来了,抱住她就要乱来,她怎么也推不动,逼急了来了句,“你不要两千块钱了就乱来吧?”
兵娃一下子蔫了,在她胸部狠狠捏了一下掉头出去了。
这村里也有一个好男人,就是村西头的刘老师,公办退休老师,能拉能唱,为人正首,可惜老伴瘫痪在床,他天天挖屎挖尿的伺候着。
谯金珍和刘老师相熟是村里男女兴起来跳舞的时候,每晚从地里回来,村里男女都聚到小学校的教室前面,拉起灯放开录音机里的舞曲跳起来,男人中刘老师跳的最好,女人中谯金珍跳的最好,大伙看高兴了让他们跳交际舞,两个人像模像样的也能扭几曲。
刘老师爱开玩笑,喊她“金针菇”,从此她的诨号“金针菇”就叫开了。
金针菇不敢出屋门去上厕所,只好回到床上趴着,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有屁了她慢慢放着,不敢一下放开,拉出来了就麻烦大了。
好在是这是几个空屁,慢慢一个一个放光了,肚子慢慢好些了。
她重新钻进被窝里,不一会儿睡着了,她梦见了刘老师进来了。
刘老师还和往常一样让她缝掉了的扣子,可她此刻起不来,穿的太暴露了。
刘老师还是坐在一进门的椅子上,把衣服往旁边的柜盖上一放,从兜里掏出一张叠成西方形的报纸展开来,一个字一个字默读起来。
从内心深处讲,她敬仰刘老师,有知识有文化,还有几千块钱的退休金,人又正派。
每次有啥重活,她就叫他来帮忙,当然她也给他家干些洗洗涮涮的活。
村里人背后早议论他们了,她一点也不在乎,她甚至盼这事成真的,大十几岁有啥的?
真和刘老师成了一家人了,她就不用下那么大苦了,也不用挖空心思去挣钱了,两个女儿的学费真是一个天文数字。
可刘老师的老伴熬了一年又一年,刘老师也心烦意乱的,她知道刘老师也中意她,毕竟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需要一个活力西射的女人抚慰身心,面对一个植物人的妻子,只剩下道义和责任了。
面对一脸认真读报的刘老师,金针菇突然有点面红耳赤起来,一个大男人在屋里,自己半裸着躺在被窝里,能不羞吗?
刘老师不算老,肯定也有那方面的需求,不知道他是咋熬的?
听说男人比女人更难熬。
这样想着,她觉得身子突然燥热起来,刘老师太正派,她平时用话撩他,也激不起他的邪念来,说话从来不看她的眼睛,无论坐着还是走路,都离她远远的。
这刻她就像中了邪,实实在在兴奋不己,她觉得自己又热起来了,身体里有一团火燃烧着,她的胸膛充满了热气,她大口吐出来,不然会爆炸了。
“你咋了?”
认真看报纸的刘老师终于发现了她的坐卧不宁,担心她是不是病了?
“我浑身发热发抖,你过来摸摸我的头,是不是像炭火一样烫?”
金针菇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
刘老师迟疑了一下,慢慢爬上床来摸金针菇的额头。
金针菇不等他到跟前,从被窝里一跃而起抱住了他,使劲使劲地抱着…过了好一阵子金针菇醒来了,原来是一个梦,屋里空无一人,蚊子在纱窗边嗡嗡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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