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天花板上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昏暗的灯光照射在乔申的脸上，虽然算不上刺眼，却还是让人不那么舒服。
“警察同志，我真的只是路过，见有人死了，好心报警，我压根什么都没干啊，我刚才解释的己经很清楚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走啊？
我还要去上课呢！”
乔申说道。
“我说乔申啊，你都因为打架进来多少次了，哪次不是我给你放出去的，还‘你要去上课呢’，少他娘扯淡了，要上课你早就上课去了。”
李警官说道，似乎乔申是这里的“常客”。
“李叔，我哥们儿还等着我过去呢，先让我走呗。”
乔申嬉皮笑脸的说道。
砰！
李警官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看起来气得不轻。
突然的响动吓了乔申一激灵，就连旁边的陪审员都抖了一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你那群狐朋狗友，就知道去网吧，你知不知道现场就你一个人，就算你报的警也是你的嫌疑最大，这可是命案！
你再不老实交代，我可保不了你了！”
李警官刻意提高嗓门，想让自己看起来更严肃一点。
乔申看见李警官这种神态，也意识到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确实没撒谎，他真的是在要去网吧的路上碰上了这茬事儿。
他努力的回想着当时的情景，想着是不是有什么细节被自己疏忽了。
忽然，乔申的眼睛一亮。
“我想起来了，当时好像场上还有两个人。”
乔申说。
一个人没被注意到就算了，两个人警察还没注意到，这让李警官怀疑公安局里都是一群饭桶。
不过仔细想想，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另外那两个人呢？”
李警官问“我没注意到，我路过时听见巷子里传来巨响，我朝里看去，只隐约的看见两个人影，挺模糊的，他们体型相仿，一个在那指着什么，另一个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但看起来应该不是凶器。
我想不到什么样的凶器可以弄出那样的伤口。”
乔申盯着桌面回忆道。
“在我走进去时他们就没了踪迹，好像在我眼前消失了。”
乔申补充道。
看着乔申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李警官也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他在脑海里模拟着当时的场景。
……这跟九年前的一场案子很相似，受害者的状态都一样，那次的见证人是乔申的父亲乔正义，也是李警官的师父，当时自己跟在乔正义的后边，乔正义正带着自己出警。
当时李警官被吓得不轻，他没见过那么残忍的手段，那人几乎是被人从胸膛里边撕开。
他只记得乔警官问着另外两个人哪去了，可他回答不上来。
因为李警官根本就没看到哪里还有人。
再后来乔正义便离奇失踪。
……好一会儿李警官才回过神来。
“好，我知道了，乔申，你去上课吧，路上注意安全。”
李警官说道。
“可李哥……”看见李武严肃的表情，一旁的陪审员刚想说什么却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毕竟李警官在局里威望很高。
乔申垂着头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今天他没了去网吧的心思，他还特意绕了个大远，那边的路口被封锁了，应该是过不去。
他也在脑子里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几个小时前“歪，乔哥，新风云网吧，开好机子了，今天吴吉喆不来了，就差你了，你快来啊。”
电话那头传来。
“哥们先开一把，我马上到！”
乔申回应道。
“好嘞！”
电话传来这两个字后便挂了。
这时的乔申还想着一会儿用哪个英雄带这几个“老弟”飞呢。
天气有点微微冷，应该是刚下完雨的缘故，空气中有着雨后特有的清新气味，呼吸起来凉凉的，很舒服有些门店的广告牌子还在滴着水。
乔申走在路上，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们，有不少是返校的学生，不过像他这样不求学问的人，体会不到结束假期的学生心里的那种凄凉。
念书有啥好的，你们就这么乐意去。
乔申心里想着。
他不乐意去，他只想混完高中就出去打工，至于干什么，他还没想好。
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很久很久没回来看过他了。
这些年他都住在姑姑家，虽然姑姑对自己照顾有加，但不会给自己太多钱，而且老是让自己去念书，他觉得很烦。
再加上在最叛逆的年纪少了父亲的管教，于是他就常年混迹网吧，将自己沉浸在虚拟的世界里，还时不时的跟别人起点冲突。
他走在路上，看见路边的狗他都想骂它们两句。
就这样漫步了几分钟，一声惨叫吸引了乔申的注意力。
声音是从前边巷子里传来的，声音很大，但有些含糊，好像那人嘴里含着什么一样。
乔申快步走了过去，站在巷口，他隐约看见两个人站在里边，一个指着墙根，另一个低头鼓弄着什么，好像还有一个人靠坐在墙根，那人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乔申有点看不清，他老是去网吧，眼睛不免得有些近视，但他不怎么上课，也就迟迟没有配眼镜。
他往里走去，里边那两个站着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略微回头瞄了一眼，便消失在了乔申眼前。
“我操！
什么玩意？！”
乔申揉了揉眼睛。
发现除了一个人浑身是血靠在那里，没有别人，他感觉自己玩游戏玩魔怔了，应该是眼花了。
他调整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他绝对算的上是胆大的，一般人看见这种情形都唯恐避之不及，他倒好，首接走了过去，不过还是被这副惨状惊了一下。
眼前的人似乎整个胸膛都消失了，难怪会发出惨叫，哪是嘴里有东西那么简单啊，他伸手抵在那人的鼻子下边，确认是没气了，便向着他拜了拜，说了句无意冒犯。
突然乔申似乎想到了什么，警惕的看了看西周，发现除了自己没别人，这才放下心来。
他怕凶手还在附近，把自己也杀害了。
他没意识到周围没人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乔申给李武打去电话，简单描述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过了一会儿，警笛声传来。
李武看了看现场，让人做好封锁线，冲着乔申叹了口气，便拉着乔申回了公安局，接着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乔申走在路上，想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干嘛非要管那闲事儿，他现在可算是知道麻烦来了的话会有多麻烦，说实话，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麻烦。
今儿也算是当了把证人，之前都是当“犯人”。
乔申心里想着，风吹过，让他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后怕，要是没有李警官，自己还真就百口莫辩了。
他呼了口气继续走着，不过这次是去学校的路，虽然心里有些抗拒，但确实是该去学校沉淀沉淀了。
雨后的风还是依旧拂过，只不过乔申感觉天气好像变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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