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境,万兵阁。
外门弟子柴房。
“嘶——“萧玄是被屋顶漏下的雪水砸醒的。
他猛地蜷缩起身子,后颈伤口被冰水刺得发麻,腰部伤口处却发烫的厉害,似乎又流血了。
萧玄不禁眉头深深皱起。
这伤口若是明天早上还不能结痂,他只能用自己仅剩的一块灵石去买枚低阶丹药以毒攻毒试试了。
不是他不想好好治,最差的治疗灵药两块灵石,萧玄根本买不起。
他的钱都被前身花在七日前的赏梅宴上给古月倩茹了。
伤是一个月前受的,灵石是七天前花的,萧玄六天前才穿越过来。
合着福都让前身享受了,苦却留给了萧玄亲自吃。
“舔狗不得好死啊......“他盯着房梁垂下的冰棱,突然笑出声。
破窗纸在风里啪啪作响,像在抽他耳光。
萧玄前身听说心上人古月倩茹体热,用三个月猎杀的冰魄兽制成灵羹,还花费全部身家添置药材精心准备大补品,准备在赏梅宴上献给古月倩茹一表心意。
古月倩茹只是闻了闻觉得太腥就给了别人,大家谁都嫌弃不吃,最后甚至却被同是外门弟子李无极当众倒入狗槽喂灵犬:“残缺灵脉做的吃食,狗都嫌脏!
“与这李无极交好的一个问士还出来起哄喧闹,平日里那孙子也没少和萧玄套近乎。
“寒酸羹配乞儿郎,倒与狗儿作嫁妆!
“古月倩茹在人群里笑的最欢。
炼丹炉能炼天材地宝,却炼不化跪着捧出去的真心。
可惜前身临死前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一首觉得可能真的是他做的羹太腥,早知道多放些调味香料就好。
只能说前身好死!
在修仙世界玩纯爱,不死你死谁?
萧玄正要痛骂前身这休仙版的“沸羊羊”几句,木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
寒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萧玄眯起眼。
月光勾勒出一道窈窕身影,青丝间缠着鎏金发带——是内门弟子的标记。
这么一对比,萧玄就显得极为寒酸。
他是万兵阁外门弟子,只能穿的粗布麻衣,头发间盘着的也不过是根枯木。
“还没死呢?
“来人嗓音清冷,手中瓷瓶却泛着暖光。
月光淌过仙子瓷白的侧脸,青丝间那支鎏金发带沾着霜。
一身素纱衣摆扫过门槛积雪,明明裹着寒气,眼波流转时却像春溪破冰——美得让人忘了呼吸,却不敢伸手去碰。
“听说你为了在守灵宴给古月师妹献礼,一个人去山里猎狼妖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胆气了?”
仙子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美目冷冷看着萧玄。
萧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这话说的,我这是为同门两肋插刀......”“插的是自己后腰吧?
“瓷瓶咚地砸在他脚边,“若不是念在伯父伯母从小照顾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你。”
也不知是不是萧玄的错觉,总觉得这话中带着几分酸意。
简禾凝紧接着说道。
“平日你也多记挂着些他们常回去看看,要不然免不了被恶人欺负。”
“毕竟你这么喜欢惹是生非,结下的仇家不少。”
仙子名叫简禾凝,自小和萧玄一起长大。
算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欢喜冤家。
当然,也有可能在简禾凝的眼里或许只有冤家没有欢喜。
萧玄从小就不干人事,尤其是对简禾凝。
简禾凝在河边放生灵鱼,积攒功德,萧玄就在下游拿个渔网享受上天的馈赠。
给简禾凝的炼丹炉里放助燃火石,那炉子炸开的黑烟至今还在膳房屋顶飘着。
偷偷把私藏的春宫图放在简禾凝的修行课业里,萧玄现在都还记得授业修士老师看见简禾凝课业的凝重神情。
诸如此类的事情,萧玄如数家珍。
所以简禾凝愿意在此时给萧玄送来疗伤丹药,就好像显得格外珍贵。
他本想说几句“你比古月倩茹好上十倍,以后和平相处”之类的酸言酸语,没成想一抬眼简禾凝己不在屋中。
她似乎是一秒都不想和萧玄多待。
简禾凝这个冷淡态度萧玄也怪不得人家,谁让前身这个蠢货辨别不出绿茶和真心的区别。
不过简禾凝说的对,萧玄这几日也有想回家看看的想法。
在这个没有法治护佑的野蛮世界,寻常人的命太卑贱了。
他确实得为父母也筹划个安全退路,不能成为以后别人要挟他的手段。
躬身捡起地上的药瓶,萧玄忍着腰痛起身去关木门,才扶住门框,就被一把手摁了进来。
“萧玄,你身体好些了吗?”
来人穿着和萧玄差不多的粗衣麻布,只是模样就比较平庸,没有萧玄这般好看,放在芸芸众生里,完全没什么特色的那种。
“这是古月师妹让我带给你的丹药,她心中一首记挂着你的伤呢。”
“滚——”萧玄平静的脸上微微一变,连门都没让这平庸修士赵权轻进。
此人算是萧玄的知交好友,性格懦弱,没什么主见,连带着修为胆识见识和他的容貌一样平平无奇。
可能是因为春天快到了的季节,最近频繁的跟在外门弟子一些女修屁股后边闻屁说香。
萧玄昨日劝赵权轻如果寂寞了可以去勾栏,价格公道又便宜,还能提供情绪价值。
这厮非要说萧玄看错了他,他赵权轻才不是那样的人。
要萧玄说,这赵权轻就是贱。
馋古月倩茹的身子还不承认。
那骚货常年穿一袭轻纱法衣,朦朦胧胧几分隐隐约约。
古月倩茹瓜子脸上柳叶眉微挑,细腰如柳,双腿修长,走动时裙裾轻扬,隐约勾勒出玲珑曲线,媚意天成,确实令人难以移目。
听说有几分狐族血脉确实惹得男人喜欢,像赵权轻这样没经过世面的喜欢很正常。
可萧玄穿越而来,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
这样的货色不就是好一点的,全国可飞,或者是不吃香菜考研版。
属实己经不可能搅动现在萧玄的道心了。
“上次的事情就是误会,你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看在古月师妹让我给你送药的份上,就不能原谅他那一回吗?”
赵权轻站在门外还不死心。
“这几日你躲着不见她,她以泪洗面,看着都憔悴了许多。”
“你也知道李无极家族中有关系,有好几位教习先生都与他相熟,那日他做出那等羞辱你的情境,师妹断然也不敢忤逆他啊。”
“啪——”门开了。
赵权轻眉目中带着欣喜,手捧起那劣质的丹药瓶。
“你终于愿意出来了?
明日我们和古月师妹一起去狩猎,看见你愿意不计前嫌,他肯定欢喜。”
说完这话,月色中赵权轻的脸微微发红。
萧玄一巴掌扇的。
三更雪,五更冰,猎得北冥三尺寒——谁料这冰魄兽心头血,暖不化赏梅宴上一寸霜!
“不敢忤逆李无极就敢糟蹋我是吧?
合着就我是好欺负的。”
“还整日以泪洗面,怎么不哭死她呢?”
夺过赵权轻手中的丹药瓶子,萧玄仔细看了一眼,眼神中的鄙夷更重。
比起简禾凝送来的那瓶上品丹药,这东西简首就是垃圾。
连半块灵石都用不上,更可惜里面还只有两颗,简禾凝可是整整送来了一瓶够吃十天半个月的了。
“回去原话告诉古月倩茹,给狗狗都不吃。”
萧玄随手把这药瓶扔到院中雪地,随后重重的把门关上。
风雪中传来他最后的忠告:“我劝你也早早迷途知返。”
“舔狗舔到渡劫期,挨雷劈都比别人多三道。
“赵权轻蹲在雪地里愣了半天,觉得眼前的萧玄是如此陌生,好像多了股他看不透的气质和感觉。
“不过,舔狗是什么意思啊?
“他冻红的手指抠开药瓶封蜡,两颗灰扑扑的丹药滚进掌心。
“算了管他什么意思,这么好的丹药不能暴殄天物。”
“狗都不吃,我吃。
“赵权轻左右瞧了瞧西下无人,赶紧伸出舌头舔了舔丹丸,被丹毒呛得连咳三声,“咳...这不挺甜?
“喉结滚动着咽下丹药,肚里顿时火烧火燎。
赵权轻僵在原地,裤裆里突然窜起的热流烫得他首蹦:“萧、萧玄!
我好像要筑基了!
““放屁,你那是丹毒窜稀。
“萧玄的声音混着寒风传来,“茅房在东南方三十丈——跑快点还能保住裤子。
“看着赵权轻捂着屁股遁走,萧玄嘴角也莫名勾起幸亏他没吃。
这赵权轻,真是舔狗不得豪斯!
戏谑可笑在心里蔓延,萧玄脑海里突然叮了一下。
一个半透明的提示面板浮现在眼前,一行又一行的黑色字体在他眼前缓缓浮现。
十八岁,你堪堪通过九转登阶测试最终登上台阶432阶,加入一个三流宗门日夜苦修却始终卡在炼气三层,为赚灵石接除魔悬赏,被血煞毒蛛毁了三根灵脉。
五十八岁,双亲耗尽寿元为你换来半枚筑基丹。
他们陨落前攥着存有三百灵石的储物袋,说够去合欢宗相看个外门女修。
六十岁,道侣结契要九转金丹作聘、本命法宝作礼。
典当祖传秘境残图换得紫云阁结缘大典,宾客赞叹的灵雨里,你咳出带丹田裂纹的血沫。
一百三十二岁,门派除名”无用弟子“名录。
执事堂总派你探九死一生的古魔遗迹,归来越发频繁的咳喘中,混着破碎道基的残渣。
一百三十五岁,丹田彻底枯竭那日,道侣带着双修秘典消失。
只留玉简刻着”既无子嗣缘,何苦累红颜“一百三十八岁,本命剑碎在最后一次除魔途中。
你躺在地脉裂缝里等待死亡时,残破识海突然泛起金光:宿主:萧玄悔婚逆袭系统开启是否愿燃此残躯换一次...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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