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95年的冬天: 苏婉产房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蝴蝶夫人》的咏叹调在产房盘旋,苏婉攥着丈夫叶明远送的银蝴蝶项链,指甲在链坠上掐出月牙形凹痕。
阵痛像潮水漫过礁石,一波比一波暴烈!
这时助产师说到"用力!
看到头发了!
"助产师的声音忽远忽近!
突然,顶楼传来钢琴暴鸣声——住院部闲置多年的施坦威竟自动奏响《安魂曲》,琴键撞击声惊飞窗外寒鸦。
苏婉在尖叫声中诞下女婴,与此同时,窗外那株百年老梅轰然折断,枝干切口渗出琥珀色树脂,宛如凝固的泪。
叶明远的秘密?
叶明远颤抖着剪断脐带,目光扫过女儿脚踝的蝶形胎记时骤然僵住——那轮廓与妻子孕期反复描绘的乐谱扉页图案一模一样。
他摸出藏在西装内袋的微型胶卷,上面是苏婉失踪前录制的最后一段影像:"若孩子带着蝴蝶降生,把胶卷交给林秀……"当夜值班护士在钢琴室发现带血的琴键,经鉴定是AB型阴性血——与叶絮诗的血型完全一致。
1995年·夏 渔村暴风雨王心刚的出生裹挟着海神的怒火。
接生婆划了十七根火柴都被咸湿海风吹灭,最后用渔叉挑着煤油灯才看清产妇惨白的脸。
脐带像海蛇缠住婴儿脖颈三圈,林秀嘶喊着撕开床单:"割断!
快割断!
"婴儿坠地时毫无声息,王海抱起他倒吊着拍打脊背。
腥咸海风灌入肺叶的瞬间,王心刚攥住半片牡蛎壳嚎哭出声,贝壳边缘在他掌心割出十字伤疤,二十三年后这道疤会烙在叶絮诗的后腰。
玻璃瓶之谜七岁那年,王心刚在台风过境的沙滩捡到漂流瓶。
泛黄乐谱上《蝶烬》的曲名被血渍晕染,落款处盖着"苏"字篆印。
林秀夺过乐谱撕成碎片:"苏家的东西沾不得!
会死人的!
"深夜,他在母亲妆匣底层找到半张合影——穿墨绿旗袍的女人抱着婴儿,眼角泪痣与自己如出一辙。
意象呼应当夜渔港飘起太阳雪,王心刚在窗上呵气画蝶时,三百公里外的叶絮诗正对着雪地里的断梅发呆。
2008年·秋 临海三中天台叶絮诗的美工刀在水泥墙刻下第五道划痕时,身后传来重物坠地声。
穿破洞牛仔裤的少年从坍塌的水泥管堆里爬出来,指尖香烟的火星点亮他耳后月牙疤——与她梦中反复出现的胎记严丝合缝。
"优等生也逃课?
"王心刚甩开打火机,金属外壳刻着模糊的五线谱。
叶絮诗抬脚碾灭火星,俯身时银蝴蝶项链滑出衣领。
少年突然拽过她狂奔,教导主任的咆哮与1995年施坦威钢琴的轰鸣重叠:"别回头!
"拜伦诗集黄昏的图书馆,叶絮诗发现书包里多了本1953年版《拜伦诗集》。
泛黄扉页上狂草潦草:_"蝴蝶应当飞过沧海——王心刚"_诗句下方画着抽象蝴蝶,翅脉竟是《蝶烬》乐谱的片段。
宿命回环当晚,叶絮诗在父亲书房找到同版诗集,夹着苏婉与林秀的合照。
照片背后写着:"致小秀,愿我们的《蝶烬》永不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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