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是被活活烧死的。
烈焰舔舐过皮肤时,她听见嫡姐沈明珠的笑声混着噼啪爆响的梁木,尖锐如刀:“庶女就是庶女,活该替我嫁给短命鬼,死了还要替我背弑君的罪名!”
浓烟呛入喉管,她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沈明珠手中那柄沾血的匕首——方才生辰宴上,正是这把刀捅进了三皇子的心口。
再睁眼时,寒意刺骨。
“二姑娘落水了!
快来人啊!”
耳边炸开丫鬟翠浓的尖叫,沈昭月猛然呛出一口水。
雕花窗棂外飘着鹅毛雪,廊下那株西府海棠光秃秃的枝干上,还挂着去岁她亲手系的祈福红绸。
竟是永昌十七年冬,换亲阴谋初现端倪的这一天!
“妹妹莫怕,姐姐这就拉你上来。”
假山石旁,沈明珠裹着狐裘探出半张脸,杏眼含泪的模样与前世持刀狞笑的面孔重叠。
她手中竹竿晃了晃,却故意戳向沈昭月肩头——上一世,正是这一竿子将她推进深水区,让闻讯赶来的镇北侯世子“意外”救起湿身的沈明珠,促成换亲。
竹竿破空的刹那,沈昭月突然抓住竿头。
“嫡姐的茶艺愈发精进了。”
她粲然一笑,腕间金镯突兀地滑入水中,“可惜演给瞎子看。”
沈明珠尚未反应过来,忽觉脚踝剧痛!
沈昭月借着竹竿发力,翻身跃上池岸的瞬间,绣鞋精准踹中沈明珠膝窝。
“扑通!”
水花西溅中,翠浓的尖叫陡然变调:“大姑娘掉下去了!”
前院脚步声纷至沓来。
沈昭月慢条斯理地拧着裙角,瞥向池中扑腾的沈明珠。
前世这蠢货故意落水,不过是想让镇北侯世子谢临渊“被迫”娶她,却不知那病秧子早看穿侯府算计,故意任她溺了半盏茶才施救,生生损了沈明珠的根基。
“二妹妹好手段。”
沙哑的男声裹着药香飘来,玄色大氅掠过残雪。
沈昭月抬头,正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谢临渊斜倚青竹轿辇,面色苍白如纸,指节却紧扣着暖炉,青筋在冷白皮肤下蜿蜒如蛇。
果然在装病。
沈昭月福了福身,袖中滑出半块玉佩:“世子爷的暗卫方才在池底寻镯子,不小心捞着这个。”
那是三皇子府的令牌。
谢临渊瞳孔骤缩。
他忽然闷咳起来,染血的帕子飘落雪地,语气却带笑:“沈二姑娘想要什么?”
“求娶。”
她踩住令牌,碾碎薄冰,“今日您若不娶我,明日全京城都会知道,镇北侯世子夜探三皇子府……”池中传来沈明珠虚弱的呼救。
谢临渊凝视着少女眼底跳动的焰火,忽然伸手勾起她一缕湿发:“成交。”
酉时三刻,沈家祠堂青烟冲天。
“逆女!
竟敢推嫡姐入水!”
沈父的巴掌裹着风声劈下,却被沈昭月侧头避开。
她将婚书拍在祖宗牌位前,火舌正巧舔上沈明珠生母的灵位:“父亲不如问问嫡姐,她袖中藏着谁的贴身玉佩?
又或者……”指尖轻点婚书上“谢临渊”三字,她笑得像只狐:“您猜明日御史台会不会参沈家欺君?
毕竟世子爷的病,可是御医亲断的活不过今春呢。”
沈父踉跄后退。
他这才惊觉,眼前这个瑟缩了十五年的庶女,眸中淬着深渊般的黑。
三日后,喜轿摇摇晃晃抬进镇北侯府。
“世子妃,该掀盖头了。”
喜婆的声音发颤。
沈昭月自己扯下红绸,正对上满屋白幡。
灵堂中央的棺椁漆色未干,谢临渊一袭素衣靠在棺边,指尖把玩着刻刀:“怕么?”
“怕您死不透。”
她摘下凤冠砸向棺盖,“咚”的一声震落牌位——那上面赫然写着“谢临渊之灵位”。
窗外风雪更急。
男人低笑出声,忽然掐住她下巴迫近:“那便请夫人,替为夫把这出戏唱到底。”
---(本章完)---下章预告:大婚夜灵堂对峙,谢临渊的真实身份浮出水面!
嫡姐重生觉醒穿越女记忆?
且看昭月如何用《唐诗三百首》暴打文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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