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城那工牌,在昏暗得像鬼屋似的应急灯下,泛着冷冷的光,上面 “嘉德拍卖行・实习助理” 这几个字,都快被磨成 “甲骨文” 了,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楚。
他呢,跪在那有着漂亮云纹的大理石地面上,手里拿着打蜡布,好家伙,那布都被他手心的汗给洇湿了一大圈,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三小时前那场热热闹闹的明代闺阁遗珍专场拍卖会,这会儿可倒好,展厅里除了穹顶洒下来的月光,就只剩下那十二件流拍的古董,孤零零地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呢。
“顾明城,把西厅地蜡打了再走!”
经理临走前跟扔飞镖似的,把钥匙串 “啪” 地甩在展台上,那孔雀石袖扣撞在乾隆紫檀屏风上,发出轻轻的 “叮当” 声。
实习生顾明城呢,默默收起那本《文物养护手册》,嘿,封底还粘着中午吃泡面时溅上去的红油呢,就跟长在上面似的。
突然,月光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某个展柜上折射出一个超级奇异的光斑。
他好奇地转头望去,哟呵,那支流拍了三年的羊脂玉簪,正在玻璃罩里发出像涟漪一样的幽幽光芒。
簪头残缺的海棠花蕊里,凝着一点朱砂色,像极了拍卖图录上标注的 “疑似明代闺阁血沁”,这可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也不知道啥时候,那一首嗡嗡叫的警报器,突然就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停止了嗡鸣。
当他戴着白棉布手套,小心翼翼地轻抚展柜时,簪身 “通灵” 二字突然就像开了闪光灯一样,浮现金光。
他指尖猛地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痛感,再一看,白玉中那抹血色,竟然顺着他的指纹蜿蜒而上,在他掌心绽开了一朵半凋的海棠,这可太邪乎了!
“要死啊!”
保洁主管的尖叫跟炸弹爆炸似的,从身后猛地炸响。
顾明城吓得一个踉跄转身,就看见拖把桶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污水跟发了疯似的,正漫过自己刚刚打完蜡的地面。
五十岁的中年女人惊恐地指着他的脸,手机镜头抖得跟筛子似的:“怪物... 你眼睛里...”更衣室的落地镜映出了一个超级骇人的景象 —— 他的瞳孔变成了琉璃般的赤金色,皮肤下面还像放电影似的,浮动着古籍般的篆文。
这时候,手机推送还来凑热闹,突然疯狂跳动:# 双鱼座流星雨峰值将至 ## 故宫文物医院接收不明辐射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黑暗来得那叫一个猝不及防,跟被人蒙了头套似的。
再睁眼时,鼻腔里全是沉水香和药渣苦涩的气息,就像进了个中药铺子。
绫罗帐外传来压抑的啜泣声:“琛哥儿既去了,姨娘何苦......”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一声厉喝给打断了:“作死的小蹄子!
王夫人亲口说的,这孽障偷藏淫词艳曲,合该......”突然,剧痛像一把大锤子,狠狠地撕裂他的颅骨,不属于他的记忆跟决堤的洪水似的,汹涌而入:贾琛,荣国府贾琏庶子,生母是忠顺王府送的昆曲名伶。
半月前秋姨娘暴毙,少年在佛堂罚跪时咳出的血,把《牡丹亭》残页都给染红了。
“老太太屋里的燕窝粥!”
窗外骤然响起环佩叮当的声音,小丫鬟们嘻嘻哈哈地笑着,像一群欢快的小鸟,掠过雕花槛窗,“宝二爷今儿在学堂又得了夸赞,袭人姐姐特意......”顾明城挣扎着摸向枕边。
青缎枕头下,半截白玉簪正泛着温热,残缺的海棠花瓣上沾着暗红血渍 —— 跟二十一世纪那支拍卖品简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完美契合。
梆子声 “当当当” 地撞碎了三更的寂静,他借着月光展开顺走的拍卖图录。
泛黄的《金陵十二钗行乐图》摹本上,黛玉鬓间那支玉簪的花式,正和手中残玉严丝合缝,这也太巧了吧!
寒风突然像个调皮鬼,“呼” 地一下卷开万字纹窗棂。
图纸飘向院中枯井的刹那,井底传来空灵的唱词:“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顾明城毛骨悚然地发现,这唱腔竟然和记忆中秋姨娘吊死那夜的吟唱一模一样,这可太吓人了,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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