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外面的天己经黑了下来,己经入秋的夜,风吹过来有一丝微凉。
今天是大贸节庆的最后一天,公司所有的部门都在为业绩做最后的冲刺.凌晨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光污染铺满城市的每个角落。
忙完了这段工作,喻言准备向上司报告请一段假期。
但是,实际上这个决定在喻言身上很难做出。
三十多岁的喻言是在社会上会被大家苦称的打工社畜人,又是婚恋市场上被众人戏谑的大龄剩女。
平凡的她长相朴素,一张没有立体的大饼脸配上普通的两只眼睛和一个塌鼻子。
就像是扔到人堆里都不容易被找出来,好像是一滴水丢进了大海里。
而她的家庭普通但也还算得上温馨。
父母虽然对自己的生活或者事业没有过多的帮助,但他们的养老金也够温饱,除了经常给自己催婚的老妈妈。
而自己,虽然曾经也是顺风顺水的学霸,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但工作十几年后,年少的锋利也被折磨得近乎圆滑。
有的时候,停下来看看自己,也会觉得曾经妄想指剑天涯的自己有些可笑。
在工作岗位上勤勤恳恳工作了十年多,业绩在公司可以说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因此,按道理来说,这次大贸节庆后根据公司的指标,辛辛苦苦的她也应该要从市场经理晋升总监了。
然而,前一个空降的关系户占了这个位置。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辆粪车爆炸,而喻言就是那个既没开上车,也没有那个运气去躲一躲的骑小电驴的路人。
真可谓是天降祥瑞。
喻言有些累了,一首以来她都相信努力可以战胜一切。
可是现实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扇醒了我新来的关系户,是个既年轻漂亮,又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姑娘。
倒是衬得喻言这个长相平平又脾气严肃的下级有些可笑。
甚至原本因为想和喻言攀些关系的同事,也都纷纷聚在了那个既温柔又漂亮的市场总监身边。
生活又一次教会了喻言什么叫做现实。
喻言感觉自己有些挫败,当公司发下通知的那一刻,她感觉鼻子好像被掐住了,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不知道还要在这个位置上坐多少年。
结束了最近忙碌的工作,她才松下一口气。
走吧晚饭没来得及吃,胃病怕是又要犯了走出公司的大门,凉风吹起了喻言干净却满是褶皱的白色衬衫上。
夜晚很漂亮,抬头就可以看到的是一弯漂亮的明月。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看到明月,喻言心里想到的却是这一首诗。
这首诗究竟是讲的是愁思辗转、夜不能寐的游子,还是讲的是独守空闺、夜不能寐的女子。
过去的自己没有空闲来思考诗,而现在的她只想要出去好好走走。
没走几步路,喻言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一些痛,但习惯性的隐忍让痛感不那么强烈。
喻言准备去公司附近的自己常常光顾的一个夜宵摊上随便吃点,好早点回自己租的公寓休息。
京城的地寸土寸金,又有多少人寄居在一个个小蜗牛壳里。
蚂蚁们从一个壳出来,照了一会儿光,又爬进了另外一个壳里。
这样的晚上应该就要像过去度过的那几百个几千个普普通通的夜晚一样,对于喻言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晚上而己。
过去的自己像是一个不懂得休息的工作机器,在写字楼以外的时间是工作,节假日休息的时间是工作,从早到晚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工作。
喻言下定决心,明天上班的时候一定要和上级说好自己准备休假的打算。
管它辞不辞职,管它个总监经理,管它个讨不讨好业绩好还是差。
想好了这些,喻言走到了夜宵摊前的一个十字路口上。
一个小孩站在斑马线对面,对着喻言嘻嘻地笑。
喻言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红灯变成了绿灯。
得赶紧吃完,点个微辣的,自己的胃最近吃不了太辣喻言想着,顺着斑马线的横条往前走着。
对面的小男孩也一蹦一跳地跑过来。
光。
光,好像有点刺眼。
那一瞬间,两道雪白的车前灯猛地冲了过来,把心照得慌慌的。
喻言心跳得有些快。
喻言看到对面蹦蹦跳跳的小男孩。
晃眼的白灯,失控的轿车,冰冷的夜和刺骨的凉风。
“小心!”
喻言奋力扑上去,把小孩从斑马线上推了出去。
周围是血,红涔涔的血,还有寂静夜里吵闹的车鸣和小孩的哭声。
可是喻言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死寂的黑暗。
一望无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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