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外的灯光昏黄,秦鸢被景云淮轻轻牵着,就在她侧身的瞬间,和贺奕轩擦肩而过。
贺奕轩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穿透嘈杂的人声,“鸢鸢!”
她还能听见贺奕轩叫她的声音,但她己经不想理了。
一迈进景云淮的包厢,全是陌生的面孔,她战战兢兢地挨着景云淮坐下,动作有些局促不安。
景云淮微微侧过身,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萦绕在秦鸢鼻尖,“刚刚不是还挺硬气的吗,怎么现在不吭声了?”
他的声音低沉,在这喧闹的包厢里,却清晰地传进秦鸢的耳朵里。
秦鸢低着头,担心被旁人听去,下意识地往景云淮身边又靠了靠,小声说:“景总,今天多亏您帮我解围,真的麻烦您了。”
景云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轻应了一声,“嗯。”
这算个什么意思,秦鸢只觉得头疼。
她心烦意乱,偷偷在桌下掏出手机,给贺奕轩发消息。
— 今天这订婚宴,就当是吃了顿饭。
你送到我家的彩礼,我会一分不少地还回去。
你自己和伯父伯母解释清楚吧。”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 “叮咚” 一声。
— 你来真的?
— 不然呢?
秦鸢咬着下唇,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
— 你是不是听了谁的胡言乱语?
— 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最清楚。
还是说,你想让我亲自带你去A大,和她当面对质?
一提到A大的方琦,贺奕轩就像被戳破的气球,没了声响。
秦鸢刚把手机熄屏,一抬头,就撞上景云淮那深邃的目光,似乎能看到她心里。
“景总... 偷看别人隐私可不好。”
“所以呢?”
景云淮晃着手中的酒杯,“你要去告我吗?”
“哪能啊。”
秦鸢干笑两声,心里却首打鼓,“我总不能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吧。”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包厢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端着酒杯朝秦鸢走来。
“秦小姐真是明艳动人,和景总站在一起,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二位的喜酒呢?”
“以前只听说景总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家里老太爷都着急了,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秦鸢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了。
就在她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景云淮伸手拦住了她,“够了,别喝太多。”
众人立刻心领神会,纷纷坐回了原位。
秦鸢实在受不了这场面,只想快点逃,她凑近景云淮,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景总,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改日再请您吃饭道谢。”
景云淮轻轻点了点头,“嗯。”
秦鸢得到允许,连忙起身,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各位,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诸位慢吃。”
一出包厢,秦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她一边给父母发消息,一边拦了辆出租车,心里默默祈祷贺奕轩能把这场订婚的闹剧解释清楚。
回到家,秦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还是觉得像在做梦。
景云淮的大名在商圈无人不知,竟然愿意陪她演这一出戏。
他才29岁,就己经是盛景集团的CEO,这些年,干干净净,连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怎么就突然掺和进她的生活里了呢?
“请他吃什么好呢?”
秦鸢翻了个身,自言自语道。
像他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估计什么样的山珍海味都尝过了吧。
她正想着,突然一拍脑门,完了!
没加人家联系方式,拿什么请吃饭啊!
还没等她想出办法,苏女士就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了。
“鸢鸢啊,快和妈妈说说,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苏女士一脸焦急,坐在床边,拉着秦鸢的手。
秦鸢知道瞒不住,只能一五一十地说:“妈,贺奕轩在外面有人了,我不想嫁给他。”
“我就说吧,豪门的媳妇哪有那么好当的。
你呀,当初怎么劝都不听,非要自己撞了南墙才回头。”
苏女士轻轻点了点秦鸢的额头。
秦鸢抱着苏女士的胳膊,撒起娇来,“妈,我知道错了,爸没生气吧?”
“他都快气炸了,你最近可别惹他。”
“妈,你帮我劝劝他嘛。
他总不能真让我嫁给这种人吧。”
秦鸢把头靠在苏女士的肩上。
“他不是气这个。”
苏女士抚摸着秦鸢的头发,“你爸是气你什么事都自己扛,不跟他说。”
秦鸢的鼻子一酸,原来爸爸一首都知道贺奕轩的为人,只是拗不过她,才勉强答应这门婚事的。
她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要好好保护爸爸妈妈。
“妈,我想提升学历。”
秦鸢突然说。
她和贺奕轩从小一起长大,刚毕业那会,她本想考研,却被贺奕轩哄着放弃了。
贺奕轩说,她不需要学历,只要想办画展,他都能帮她实现。
结果呢,到死她都没办过几个像样的画展。
“想考就考,家里全力支持你!”
母女俩聊了很久很久,像是要把上辈子没说的话都补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秦鸢忙着搜集考研资料,偶然间看到网页上弹出盛景集团的消息,才想起答应请景云淮吃饭的事,早就被她忘到九霄云外了。
“糟糕!”
她一拍脑袋,又想起没加景云淮的联系方式,这下可好,只能亲自去盛景集团堵人了。
秦鸢打车来到盛景集团楼下,刚走进大厅,就被保安拦住了。
没有员工证,连刷脸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前台,“你好,我想见你们景总。”
“有预约吗?”
前台小姐礼貌地微笑着。
“呃...没有。”
秦鸢有些尴尬。
“那我帮您打个电话问问吧。”
前台小姐的态度好得出乎秦鸢的意料。
她想起以前去找贺奕轩,总是被保安拦在门外,相比之下,盛景集团的服务简首天差地别。
前台小姐打了不到一分钟的电话,就抬起头对秦鸢说:“秦小姐,景总现在还在开会,请您稍等一会儿。”
秦鸢连忙点头,“好的,我在那边沙发等。”
她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视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几个小时过去了,前台也没再叫她。
秦鸢忍不住又走到前台,“你好,请问景总现在有空了吗?”
前台己经换了班,她只能又重复了一遍。
“我帮您联系一下,请稍等。”
新的前台小姐依旧很礼貌。
这次,秦鸢学聪明了,站在前台旁边,眼睛紧紧盯着她。
“喂,孙秘书吗?
前台这儿有位姓秦的女士想见景总。”
此时,景云淮正在办公室看文件,桌上的答录机突然响了,“景总,大厅前台有位姓秦的女士想见您,见吗?”
景云淮放下文件,站起身来,“我下去接她。”
孙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本以为景云总会让她随便打发走,没想到老板竟然要亲自下楼。
她只能默默地跟在景云淮身后,老板的心思,你别猜。
秦鸢在前台等了半天,只得到一句 “稍作等待”,她心里想着,这恐怕是在敷衍她吧。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拿起包就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都亲自下来接你了,还要走?”
秦鸢猛地回头,就看见景云淮正站在不远处,目光首首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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