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入东宫六载,呕心沥血,辅佐我的夫君君临天下。
他登基后另立他人为后,又将我的家族连根拔起。
死前,他以为我是因爱生恨,殊不知情爱与家族,何曾入我眼中。
1、我嫁给李煦时,他的太子之位摇摇欲坠。
他是中宫嫡出,外祖父顾南溪曾权倾朝野,甫一出生便是太子。
他十四岁时,先帝擒杀顾南溪,夷顾氏三族,废后自裁于冷宫。
先帝并未下旨废太子,可谁都看得出来,一个母族倾颓、帝心尽失的太子已再无前程可言。
因此,在先帝下旨赐婚宁氏女时,嫡妹以死相逼,不愿奉诏。
我被记在嫡母名下,年十五岁,嫁入东宫。
初时,李煦待我极为冷淡。
大婚当晚,他背对着我坐在窗前,对一轮孤月独酌整晚,始终未发一言。
我却泰然自若,只一心履行好我的职责。
我娘曾说,女子的硝烟,生来就注定只能局限于四方天地,才华、智谋只用来襄助夫君、讨他欢心。
于是我御下宽严相济,事帝妃恭谨孝顺,崇简抑奢,扶贫济困,宫闱朝野贤名远播。
对李煦,我更是全力襄助,予取予求。
他身染沉疴,我衣不解带日夜侍奉在侧,为他亲尝汤药;他出行遇刺,我奋不顾身以身挡刀;他有野望,我便清查东宫奸细、以十里红妆充他私库、设计以废后旧物勾起帝王湮灭在权力斗争中的一点微薄旧情,顺利安插了一名与废后眉眼有几分相似的新人入宫,做了东宫的耳目。
那时我想,哪怕是条死路,我也要穷尽气力挣扎到最后。
李煦当一天太子,我便要当一天上下交口称赞的太子妃。
2、李煦看我的眼神终于渐渐带上了温度。
直到我为他挡刀,醒来后他温情脉脉地握住我的手:孤对你不起,你为何如此待孤?
我只浅笑着答妾与殿下,夫妻一体,自该全力襄助殿下。
殿下昔年踏马游街,何等英伟,妾……惊鸿一瞥,不愿殿下困守于不平旧事中。
我垂下眼眸,应是脸颊微红。
我知道,越是平日里冷静自持,女中诸葛一般指挥自如,越是显得这一刻小儿女情态中暴露的心意难能可贵。
李煦怔住,默然半晌后,命人取来一对晶莹剔透的白玉镯,亲自为我戴上。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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