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消防梯生锈的纹路蜿蜒而下,在水泥地面汇成浑浊的溪流。
我站在青苔斑驳的楼道里,攥着中介塞来的黄铜钥匙,锁孔里渗出的铁锈味混着某种腐败的茉莉花香。
对门304室的防盗链突然哗啦作响,白发老妪从门缝里露出一只混浊如死鱼的眼睛。
"这屋子的镜子,过了子时千万别照。
"她枯枝般的手指神经质地扣着门框上的红绳铃铛,那些褪色的结绳间串着泛绿的铜钱,在穿堂风里发出细碎的呜咽,"三年前有个姑娘,总爱半夜对镜梳头......"我正要搭话,楼道里炸响急促的脚步声。
中介小吴喘着气冲上四楼,西装下摆沾着墙灰,领带歪斜地挂在皱巴巴的衬衫上。
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在应急灯下泛着油光,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王阿婆,您又在吓唬新租客了?
"老人从鼻腔里挤出声冷笑,铁门重重合上时震落楼道顶灯外壳里的飞蛾尸体。
那些干枯的鳞翅簌簌飘落,有一片粘在我汗湿的后颈,冰凉的触感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程先生千万别介意。
"小吴掏出手帕猛擦额头,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有道环状疤痕,像是长期佩戴婚戒留下的印记,"这栋楼住户都搬得差不多了,就剩几个钉子户......"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401室传来婴儿啼哭般的猫叫。
金属摩擦声异常滞涩,仿佛锁芯里缠着团潮湿的头发。
小吴突然剧烈颤抖,钥匙串哗啦啦掉在积水里,一枚铜钱从门缝滚出来,正面"乾隆通宝"的字样被某种黑褐色污渍覆盖。
我弯腰去捡时,瞥见他后颈有道暗红的勒痕,细如发丝的伤口边缘结着晶状血痂,像是被钢琴线生生勒进皮肉里。
这个发现让我胃部抽搐,钥匙串上的402室门牌在积水中映出扭曲的倒影——数字"4"的缺口处渗出铁锈色的液体。
"空调虽然旧了点,但制冷效果......"小吴推开门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金丝眼镜突然蒙上雾气,镜片上映出我背后梳妆台前坐着的人影——那女人正用梳子沾着血,一缕缕打理着挂在颈椎上的长发。
我猛然回头,老旧的红木梳妆台在夕阳里积满灰尘,椭圆形镜面右下角有道放射状裂痕,像是被重物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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