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倒在雪地里时,心想这回怕是要死了。
他本是个书生,因家道中落,不得不北上投亲。
谁知行至苍岚山遇着大雪,又染了风寒,撑到半山腰便再走不动。
恍惚间见着座破庙,刚挨到门槛就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身上盖着件狼皮大氅,面前燃着堆火。
有个高大身影背对着他,正往陶罐里添水。
"醒了?
"那人头也不回,嗓音低沉,"把药喝了。
"沈砚撑起身子,这才看清是个猎户打扮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眉目如刀削般硬朗,左颊有道寸长的疤。
见他动作艰难,那人三两步过来,单手就将他扶起,另一手递来药碗。
"多谢壮士相救。
"沈砚接过,指尖不经意相触,只觉对方手掌粗粝如砂石,却暖得灼人。
"周凛。
"那人道,"名字。
"沈砚怔了怔,才明白这是在自报家门。
他低头抿了口药,苦得眉头直皱,却还是温声道:"在下沈砚,字文瑜,南陵人士。
"周凛嗯了声,转身去拨弄火堆。
沈砚悄悄打量,见这猎户虽衣着粗陋,举手投足却莫名透着股行伍之气。
尤其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他曾在边关见过的玄铁剑。
雪连下了三日,沈砚便在破庙里住了三日。
周凛话极少,却将照料人的事做得妥帖。
每日天不亮就出去,傍晚回来时不是带着猎物,就是采来草药。
有回沈砚高热不退,半夜醒来,见周凛竟守在旁边,正用雪水浸湿的布巾给他擦额角。
"周大哥不必如此......"沈砚过意不去,嗓音还哑着。
周凛皱眉:"别动。
"手上力道却放得更轻,粗粝指腹蹭过他滚烫的太阳穴,激得沈砚心头一颤。
第四日放晴,周凛说要带他回自己的木屋。
沈砚本不愿再麻烦,可周凛已经蹲下身,不容拒绝地背对着他:"上来。
"山路上,沈砚伏在那宽阔的背上,嗅到混合着松木与铁锈的气息。
周凛走得极稳,仿佛背上不是个成年男子,而是片羽毛。
"周大哥是本地人?
"沈砚找话。
"不是。
""从前做什么营生?
"周凛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当兵的。
"沈砚了然。
难怪一身伤疤,连掌心都是厚茧。
正想着,周凛忽然问:"你呢?
真只是个书生?
"这话问得蹊跷。
沈砚心头一跳,笑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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