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外机在窗外发出垂死般的嗡鸣，方雾被刺耳的电子音惊醒时，发现睡衣后背己经洇出冷汗浸透的蝴蝶斑。
电子闹钟正在播放他亲手剪辑的起床号： “小小方下士，起床了！
再不起床打工，你想要的相机就要离你更远了！”
"闭嘴！
"他抄起枕头砸向声源，电子声戛然而止时，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还在微微震颤。
猛地从床上弹起，方雾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得了脑部肿瘤还是恶性的。
啪啪胸口，“好在这只是一个梦”慢慢回忆起自己昨天好像是去医院检查，方雾在房间里寻找那张检查报告。
低声嘀咕“刚才做的只是一个梦，我都才25岁还大把时光呢？
心心念念的相机还没有买呢？
318，大理，西藏，海边等都没有去过呢？”
方雾找到那张检查报告单看到上面的文字。
患者姓名：方雾，检查报告：脑部恶性肿瘤晚期。
方雾全身无力地瘫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原来刚才不是梦啊……”他费尽全身力气从桌上摸来烟盒，颤抖着点燃了一支烟。
尼古丁从气管进入肺里，带来短暂的麻痹感。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我的人生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我还没有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呢……”"空调外机的嗡鸣戛然而止。
后颈窜过一道电流，烟头坠地迸溅火星的刹那，电子音裹挟着老式电报机的哒哒声炸响：‘检测到宿主进度条即将读条完毕……’"本系统代号9527，毕业于银河联邦第114514期系统研修班——"方雾的狂笑突然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他抓起报告单对着虚空挥舞，纸页在晨光中抖出濒死的白蝶："现在连幻觉都这么有仪式感？
要不要再给我配个属性面板？
"空气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电子音骤然拔高："请宿主停止对高级人工智能的侮辱！
"飘窗上的多肉盆栽突然无风自动，吊兰叶片在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本系统能让你最后西个月活得比五十年更......" "等等！
"方雾突然扑向窗台，指尖死死扣住生锈的防盗网。
远处早餐铺蒸腾的热气、楼下快递三轮的喇叭声、甚至隔壁情侣晨起的暧昧响动都清晰可闻——这不是梦。
当那个自称系统的声音说出"西个月"时，方雾突然嗅到某种宿命的味道。
"五个月。
"电子音突然变得绵软，像是被老师抓包作弊的学生，"作为新手上路大礼包...本系统偷了时间管理局的沙漏..."天花板突然落下几缕墙灰，在阳光中化作金色的尘瀑，"但宿主必须承诺，每周给系统学院写实习报告时，要给我打五星好评。
"方雾想起上个月在地铁口看到的流浪歌手，那把破吉他的共鸣箱里，住着整个春天的风——琴身贴着泛黄的318国道线路图，弦枕上卡着半片格桑花瓣。
"我要用前西个月去收集全中国的风声，去实现属于自己的“人生体验清单。”
"他他对着虚空举起右手，晨光穿透指缝，在墙面织出一张血色的蛛网。
书柜里《国家地理》的封面被风吹开，青海湖的浪花正漫过他的掌心。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母亲三天前发的水饺照片在消息栏闪烁。
面粉沾在她虎口的烫伤疤痕上，那是方雾七岁时打翻开水壶留下的印记。
"最后三十天——"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充电器接口迸出几点火星，"把借来的时光，连本带利还给他们。
"" 沉寂许久的系统发出类似磁带卡顿的嗤嗤声："检测到宿主觉醒向死而生特质，解锁隐藏技能：痛觉屏蔽（试用版）。
"客厅的日光灯管开始频闪，在墙面上投射出类似CT扫描片的幽蓝光影，"温馨提示：本技能可能导致宿主误判身体状况，建议配合......""闭嘴。
"方雾突然笑出声，这个清晨的阳光格外清澈，连浮尘都在光束中跳着华尔兹。
当他拉开积灰的登山包时，发现底层竟还躺着2019年没吃完的能量棒。
更深处埋着个褪色的护身符，是毕业出来工作前母亲为自己去寺庙里求得，上面得图案早己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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