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美貌勾引皇亲贵胄本就是艰难之事。
穷乡僻壤的第一美女,吹上天,又能有多么稀奇。
小美女勾引大美男,真是难上加难。
可是……勾引不成,又当如何?
回娘家?
秦南山能活吃了她!
留下来?
大美男看不上她,下令驱赶出营地,可怎么好?
清名没了,就等于命没了。
动动脑子,努努力,实施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花招儿?
可国舅爷久经沙场,也经多了风花雪月,不上套,惹了反感,又怎么好?
不可轻举妄动,也不可呆怔不动……“唉……”秦雨凉胡思乱想一阵,无意识的轻叹出声。
度池非落下最后一笔,闻声抬头,灯火阑珊处的忧郁美人儿,让见多识广的他眼前一亮。
没想到啊,山旮旯的野石堆里长出了一朵水仙花。
“备水!”
男人的声线清冷,不高不低,秦雨凉的身子一抖,慌忙福礼:“是……”备水,备热水,洗漱,睡觉。
不赶她,留下她,今晚就要……秦雨凉的心里藏着一只傻傻的小兔子,不懂悲喜,一个劲儿地乱跳。
去哪里弄水?
备多少?
将军要洗大澡,还是洗小澡?
或是洗洗手脚?
她是装乖巧,还是耍媚术?
什么时候装?
什么时候耍?
秦雨凉原地踏步,不知所措之时,身后的帐帘子一忽闪,一个十七八岁的瘦高小伙子端着铜盆入内。
度池非移步到床榻边,稳稳落座,小伙子投湿帕子,服侍他家将军净手。
秦雨凉深呼吸,悄悄平复心绪,小碎步飘飘,飘去了男人身边。
她被关在后院十几载,名义上是秦家的千金小姐,但从早到晚,没享受过一日悠闲。
琴棋书画,唱小调甩水袖,学遍了杂七杂八的技艺,自然也包括像丫鬟一样,伺候男人的本领。
说白了,当大娘子的正经做派,她全不会。
当小贱妾的勾栏手段,她全都会。
瘦高小伙子端着一盆凉水转身离去,一个矮胖小伙子端着另一盆热水快步而来。
洗完手和脸,接下来就是洗脚呗。
秦雨凉在心底暗赞自己聪明,扯着笑脸迎上去,柔声道:“我来吧!”
矮胖男子瞄了一眼自家主子,度池非似笑非笑,微微一挑下巴,他才松了手。
秦雨凉一腔邪思,打算着好好施展她的十数年所学,根本没能注意到度家主仆的眉目传信。
虽然盆子不重,但以色侍人的小妾需要走出美感。
莲步轻移,左右摆臀,酥胸饱挺,既要保证水不荡漾,还要保持面上娇俏。
秦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力气有限,全身各处关节都要暗暗用劲,端盆的两只胳膊便显得格外劳累。
从转身到弯腰,再把水盆放置地面,不过十步八步,秦雨凉竟是有一点气喘吁吁之感。
她忍耐着,忍得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粉红,增添了意外的魅惑。
当然,秦美人看不着,也意识不到。
她的耳朵竖起,听见屋子里外都没了人声,便大着胆子站起身,芊芊十指扶上披风带子,调琴弦似的,缓缓解开。
“奴家粗苯,将军莫要嫌弃……”厚重的布料掉落,薄透衣衫包裹下的胴体也随之萎地。
“将军,奴家来服侍您。”
秦雨凉双手捧起度池非的左脚,抱在膝上,慢慢脱下袜子,大幅度俯身,让胸前的薄纱软软摩擦过脚底的皮肤后,才把那一只“贵足”浸入水中。
轮到右脚,如法炮制。
度池非沉默不语,静看一个双眼清澈的小姑娘,卖力表演风骚,越看越好笑。
秦雨凉屏息不言,因为地位高贵的男人的一双大脚在靴子里捂一天,也是又酸又臭。
“将军,水温还好吗?”
秦雨凉一手虚握着度将军的脚踝,一手撩水扬去男人的小腿,再用几个指腹滑滑点点。
“将军,奴家第一次为人净足呢!”
“将军,这个手法还好吗?”
“将军,要用力些吗?”
秦雨凉勒着嗓子咿呀一阵子,半个字的回音都没收到。
她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演,搜肠刮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挑动的话。
咬咬嘴唇,只得把男人的脚重新抱回怀里,一边拿干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一边快速挤了一下眼睛。
“将军,奴家心悦于您……”秦雨凉仰起巴掌小脸,眼角的胭脂红,眼底的泪光闪,浓浓爱慕,楚楚可怜。
“将军,奴家……啊呀……”更肉麻的情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度池非突然抽回双脚,秦雨凉没有防备,随之栽倒,碰翻了洗脚水,半边身子湿透。
秦美人的演技生涩,度池非实在欣赏不了,替她尴尬不己。
“打扫干净,不许靠近本将军的床榻!”
秦雨凉一身狼狈,脑袋懵圈,爬起跪坐,还没想好摆啥姿势,就被男人的话震在原地。
啥意思?
不睡啊?
没看上她?
又不赶走她?
不上榻,上哪里啊?
秦雨凉这个人吧,论相貌,闭月羞花,论脑子,笨笨咔咔,勉强夸一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大智慧没有,小聪明也能抵挡一二。
秦雨凉对男人的冷漠微有不满,但更多的是庆幸没有即刻出局,留下就有希望。
她不求长久,不盼恩爱,只要度将军留她爹的面子,短日里不驱赶不责备。
赶明离开了不要她也没关系,因为她爹度过这一道难关,才能留她一条活路。
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度池非霸占一整张行军小榻,西仰八叉,双目紧闭,似是睡熟了。
秦雨凉没有顾忌,脱掉湿答答的薄衫,仅着粉红肚兜和月白小裤,拽来椅子上的不知名兽皮,铺在度将军榻下,以披风为被,躺倒睡觉。
男人看不上她,不想碰她,岂不更好?
她还省劲儿了呢!
那些搔首弄姿,她也不喜欢呐!
就按来时铁甲卫说的,不摆小姐架子,当好随军婢女,埋头、认真、单纯地伺候,争取混个全身而退。
今日事今日了,明日天漏了明日再寻思,秦雨凉的悲欢从不过夜,很快打起了轻鼾。
更深露重,地面寒凉,秦美人睡不安稳,一会儿一翻身,抱着膝盖窝着脖子,呼噜声越来越响。
度池非睁开眼,望着篷顶发呆。
想着京中的形势,想着边关的险情,再想自己的抱负,越想越是睡不着。
同样一宿失眠的男人,还有城中的秦南山,第一遍鸡叫之后,探消息的下人回禀:“度将军留下了小姐,一夜要了两回热水。”
“哦……好好好……”“我的官位保住喽!
那丫头真有用,果然没白养。”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秦南山身心放松补觉去了,营帐里的秦雨凉却是腰酸背痛腿抽筋。
秦南山在国舅爷跟前是个小卡啦咪,在川海关的弹丸之地却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秦雨凉作为秦将军生死关头的必杀锏,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
虽然不是往正道上的养,但也是两个婆子一个丫鬟,忙前忙后,精细地伺候着,何曾睡过冷地面?
人家三伏天都要用温水洗小手。
今时今日可是遭了大罪!
秦雨凉醒来时,床榻空了,书案前也没的人影。
她晃晃荡荡勉力爬起身,扶着昏沉的脑袋,把晾干的薄纱衣裙重新穿上身,再用皱巴巴的披风挡住春光,半死不活地往门外挪去。
“有没有人啊?”
她得吃饭,还得吃药,需换一件厚衣裳,最好再给她一床厚褥子。
“秦小姐,请回!”
昨晚端洗脚水的矮胖男子,伸长胳膊挡住秦雨凉的去路,冷着脸道:“将军有令,秦小姐若不老实,胆敢踏出帐篷半步,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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