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VIP病房里凝结成冰晶,林昭昭盯着床头柜上的保温桶,铝制外壳凝着水珠,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银光。
苏曼柔正舀着鸡汤吹气,瓷勺碰撞骨瓷碗的脆响让她想起前世流浪时,在垃圾堆翻找食物时听见的鼠群啃噬声。
"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食。
"苏曼柔将勺子递到林昭昭唇边,鸡汤泛着金黄的油花,"我特意让张妈教了三个小时呢。
"林昭昭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红绳,绳结处坠着半枚染血的玉珏——正是老宅密室里的翡翠镯子残片。
喉间泛起的恶心比胃袋更先做出反应,林昭昭偏头避开勺子:"拿走。
"苏曼柔的手僵在半空,鸡汤溅在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晕开暗黄的污渍。
"姐姐还在怪我吗?
"她垂下眼睑,长睫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那天我真该拦住你的……"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林母拎着爱马仕手包进来,高跟鞋声敲碎凝固的气氛。
"曼柔怎么在喂汤?
"她摘下墨镜时,林昭昭看见她耳垂后新贴的创可贴——正是前世自己发疯时抓伤的痕迹。
"阿姨,昭昭不肯吃东西。
"苏曼柔起身时,保温桶在床头柜磕出闷响。
林母扫视病房的眼神让林昭昭想起猎鹰俯瞰腐肉,锐利中带着嫌恶。
但当她转向苏曼柔时,嘴角又扬起完美的弧度:"辛苦你了,张妈熬了燕窝粥,你们趁热喝。
"林昭昭盯着林母从爱马仕手包里抽出的文件袋,封口处赫然印着林氏集团的烫金logo。
前世正是这份股权转让书,让她在家族会议上被当众羞辱,成为苏曼柔上位的第一块垫脚石。
"妈,我渴了。
"她突然开口,沙哑的声线让林母动作顿住。
苏曼柔立刻去倒水,林昭昭却指着她手腕上的红绳:"我要她喂。
"林母皱眉时,林昭昭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嫌隙——这对向来标榜"姐妹情深"的母女,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出裂痕。
苏曼柔端着水杯的手指泛白,翡翠残片在她腕间摇晃如钟摆。
林昭昭就着她的手喝水时,舌尖尝到淡淡的苦杏仁味。
抬头时,苏曼柔正用棉签蘸水润湿她的嘴唇,动作温柔得像在给死人化妆。
"曼柔先去公司吧。
"林母突然开口,从手包夹层抽出张黑卡,"下午陪景年试婚纱,他刚拿下城西地块,媒体都在盯着。
"苏曼柔应声时,林昭昭看见她裙摆下露出半截蛇形刺青,墨绿色鳞片在强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病房门合拢的瞬间,林昭昭扯下输液针管。
血液顺着手背滴落,在雪白床单绽开红梅,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从空间取出老宅密室顺走的检测报告,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写着:患者对榛子过敏等级:极重度"张妈熬汤从不放榛子。
"林昭昭将报告拍在床头柜,保温桶突然开始震动。
林母猛地后退,高跟鞋撞翻金属输液架。
林昭昭却盯着桶底浮起的细碎颗粒——正是碾碎的榛子粕,混在鸡汤里如散落的虫卵。
"你怀疑曼柔下毒?
"林母的声音尖利得刺耳,但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的恐惧。
林昭昭抓起苏曼柔遗落的棉签,在检测报告背面写下"致敏源检测申请",塞进林母怀里:"或者您更希望我死在手术台上?
"林母的瞳孔剧烈收缩,林昭昭看见她喉间滚动,仿佛吞下了带刺的玫瑰。
前世自己过敏休克时,苏曼柔正挽着陆景年在巴黎看秀,而林母用一句"她自己偷吃坚果"打发掉了所有疑问。
"我要见父亲。
"林昭昭拔掉手背上的针头,鲜血在床单洇出诡异的图案。
林母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爸在准备股东大会,曼柔会接手你的副总裁职位。
"她喷着香奈儿五号香水的呼吸扑在林昭昭脸上,"别在这个时候闹事。
"林昭昭盯着她耳垂后的创可贴,突然歪头轻笑:"您当年抱错婴儿时,有没有想过今天?
"林母的手猛地松开,后退时撞翻了床头柜。
保温桶翻倒的瞬间,林昭昭用棉签蘸取汤汁,在玻璃窗上画出命运簿的符号。
那些暗金色纹路突然活过来,组成文字:实验体097号触发致敏源,启动免疫系统升级林昭昭感觉喉间刺痛,皮肤泛起细密红疹,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她转身时,林母正用颤抖的手拨打号码,唇语分明是"叫保安"。
"您猜苏曼柔知不知道?
"林昭昭将棉签按在检测报告上,"我十八岁那年过敏休克,就是她在我口袋里塞了榛子粉。
"林母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突然掐进掌心,但林昭昭己经从她瞳孔的收缩中读出了答案。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时,林父带着私人医生冲了进来。
白大褂们七手八脚给林昭昭注射抗过敏剂时,林昭昭将沾着鸡汤的棉签塞进父亲手里:"让法医队检测,我要书面报告。
"林父接过棉签时,林昭昭看见他袖口沾着油墨渍——正是股东大会要签署的股权转让文件。
他扫视病房的眼神带着审视,当目光落在林母耳后的创可贴时,喉结滚动了一下。
"昭昭需要休息。
"林父突然对医生们摆手,转身时却对林母说:"你留下陪夜。
"林母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林昭昭己经蜷缩进被窝,感觉那些致敏成分正在灼烧血管。
月光透过纱窗落在病床,林昭昭听见林母在卫生间压抑的啜泣。
她悄悄摸出空间里的微型摄像机,红外镜头里,林母正对着镜子调整表情,从手包夹层抽出的纸条上写着:加速林昭昭股权转让,曼柔需尽快掌控城西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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