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江血未凝寒江凝雾,血色浸透元宵花灯。
宋怀雪蜷缩在绣楼飞檐下,齿间咬着的锦帕浸满血腥。
檐角铜铃轻晃,每一声都像是刽子手的刀锋擦过青石。
"阿姊......"六岁的幼弟在她怀中发抖,玉雪小脸上沾着不知哪个侍卫的血。
楼下传来甲胄相撞的声响,绣春刀劈开雕花木门的声音像裂帛。
"嘘。
"她将弟弟往斗篷深处按了按,指尖掐进掌心。
父亲临行前塞给她的虎符硌着心口,玄铁寒意渗入骨髓。
两个时辰前,镇北将军府还是满城最亮的灯山,此刻却连檐下红绸都在淌血。
锦衣卫的狞笑混着侍女们的尖叫刺破夜色。
宋怀雪看着乳娘被拖到庭院,老妇人忽然仰头望向飞檐,浑浊的眼睛映着冲天火光。
她猛地撞向持刀人的胸口,嘶喊声划破长空:"小姐快走!
"瓦片在足底碎裂的瞬间,宋怀雪捂住弟弟的嘴纵身跃下。
北地十年骑射功夫此刻全化作奔逃的本能,绣鞋陷进雪泥,身后追兵的火把织成猩红的网。
护城河水卷着浮冰撞上堤岸,她望着对岸连绵军帐,忽然想起三日前父亲站在沙盘前的背影。
"北狄异动,军粮却迟迟不到。
"父亲摩挲着虎符上的螭纹,烛火在他银甲上投下跳动的影,"怀雪,若有一日......"冰棱割破裙裾,追兵的马蹄声近在咫尺。
宋怀雪扯断颈间玉坠扔进江心,抱起弟弟踏入刺骨寒流。
水淹没口鼻时,她听见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宋氏满门忠烈......终有一日......""活着。
"药王谷的晨雾漫过青瓦时,宋怀雪正在给银枪缠穗子。
猩红流苏拂过枪头"破虏"二字,这是父亲及冠那年先帝亲赐的兵器。
十年过去,陨铁打造的枪身依旧寒光凛冽。
"又要去校场?
"谷主撩开竹帘,药香随着他月白广袖漫进来。
见少女低头擦拭枪杆,老者叹气:"你体内寒毒未清,上次呕血才过去三日。
""北狄破了雁门关。
"宋怀雪束紧腕带,铜镜映出她凌厉眉峰。
褪去锦绣罗裙的少女像一柄收入鞘的剑,唯有眼底火光灼灼,"朝廷的援军,走到哪了?
"谷主沉默着展开邸报。
宋怀雪瞥见"主将裴照"四个字,忽然轻笑出声。
案头《北疆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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