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白炽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林晚数到第七声蜂鸣时，终于将剪刀刃口抵在了左额刘海上。
镜子里的女孩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别动。
"她对自己说，金属凉意贴着皮肤游走，"这次一定要完全对称。
"发丝簌簌落在洗手池边缘，有几根沾在残留的水渍里，像黑色的蝌蚪。
当剪刀第三次修剪右侧鬓角时，门外传来轻叩。
林晚的手抖了一下，血珠从耳垂上方渗出。
"晚晚？
"林朝的声音隔着门板滤进来，被塑料折光膜扭曲成怪异的腔调，"物理笔记借我核对下好吗？
"林晚盯着镜中突然开始自动旋转的瞳孔，把染血的剪刀藏进袖口。
她打开门时，林朝正用橡皮筋扎起长发，后颈有一颗淡褐色的痣，在妹妹相同位置有完全一致的印记。
"你剪头发了？
"姐姐的手指突然抚上她额角。
林晚闻到她指尖的橙花香，那是周予上周送她的护手霜。
班主任的咆哮拯救了这场窒息。
张老太把月考卷摔在讲台上时，林晚正用钢笔把59改成89。
墨水突然晕开，她慌忙去擦，笔尖却戳破了卷面。
"林朝满分！
"张老太推着眼镜扫视教室，"某些双胞胎要是有姐姐一半努力..."哄笑声中，周予回头对林朝竖起大拇指。
他转身时碰倒了林晚的笔袋，散落的荧光笔在地面拼出扭曲的彩虹。
男生蹲下来收拾，后颈衣领蹭到妹妹的课桌边缘。
"抱歉。
"他说。
林晚看见他睫毛在阳光下呈现透明的琥珀色，和姐姐收藏的糖纸相同。
林朝发现校服不见时，暴雨正冲刷着教学楼玻璃。
她顺着水痕望去，林晚穿着明显大一号的制服站在走廊尽头，袖口沾着咖啡渍。
"下次直接问我要。
"林朝把备用外套披在妹妹肩上，露出惯常的温柔微笑。
闪电照亮她手腕内侧的疤痕，像条僵死的蜈蚣。
林晚突然抓住那道伤疤："初三那年...""厨房事故。
"姐姐抽回手，转动手腕将伤痕藏进阴影。
她没告诉妹妹，这是三年前深夜买退烧药时，被生锈的消防梯割伤的。
那天暴雨冲垮了药店后巷，她抱着药盒在泥泞里爬了二十米。
现在林朝凝视着妹妹偷穿的衣服，咖啡渍位置和周予校服上的污迹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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