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推开孤儿院铁门时，一片银杏叶恰好落在他肩头。
他伸手拂去那片金黄的叶子，指尖触到叶脉的纹路，像是触摸到了时光的印记。
叶子打着旋儿落在地上，与满地的银杏叶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
深秋的黄昏给操场镀上琥珀色的光晕，孩子们的笑闹声像被风揉碎的糖纸，甜而脆地散在空气里。
老李站在门口，目光扫过那些奔跑的身影。
他今天来是为了完成一个心愿，一个他和妻子王芳争吵了无数次的心愿。
他的目光越过踢皮球的男孩们，落在角落长椅上那个蜷缩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瘦小的女孩，穿着明显大一号的红色外套，衣领处已经磨出了毛边。
她整个人几乎要被宽大的椅背吞没，唯有那本紧紧攥在手里的童话书倔强地露着边角。
书皮已经卷边，隐约可见烫金的"蓝鸟"二字。
老李不由自主地向她走去，皮鞋踩在落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女孩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
她低着头，一缕枯黄的头发垂在额前，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在看什么书呢？”
老李蹲下身时，左膝盖发出轻微的"咔"声。
这个曾经在工地扛过无数钢筋水泥的膝盖，如今连蹲下这样的动作都会抗议。
女孩猛地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恢复了那种超出年龄的平静。
老李这才看清她的全貌——瘦削的小脸上点缀着几颗雀斑，右颊有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大而明亮，却像是蒙着一层雾气。
“《星下的蓝鸟》。”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
她把书往怀里收了收，仿佛那是她最珍贵的宝物。
老李看见她的指甲缝里沾着彩笔痕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害怕故事里的蓝鸟会突然飞走。
老李注意到她右颊的小酒窝随着呼吸若隐若现，像是一个害羞的小精灵。
他摸出兜里准备哄孩子的水果糖，糖纸在夕阳下闪着粼粼的光：“为什么喜欢这个故事？”
女孩犹豫地接过糖，指尖冰凉。
她低头看着糖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因为……小女孩最后有家了。”
她突然抬头，那双玻璃海棠般的眼睛直直望过来，“你是来挑孩子的吗？
我吃得很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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