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残烛在这座被阴霾笼罩的城市里，狭窄逼仄的小巷犹如一道道蜿蜒曲折的沟壑，将贫苦人家的生活切割得支离破碎。
老陈家就坐落在这条阴暗潮湿的巷子里，摇摇欲坠的屋子仿佛风一吹便会轰然倒塌。
夜幕如同一块沉甸甸的黑布，严严实实地压在城市的上空。
老陈家那盏破旧的油灯，在这浓重的黑暗中，发出如豆般微弱的光亮。
火苗轻轻跳动着，在斑驳陆离的墙上投下影影绰绰、摇曳不定的影子，好似一群张牙舞爪的鬼魅。
老陈就着这点如残喘般的光亮，正全神贯注地补着一双破旧不堪的布鞋。
这双鞋，早已被岁月和生活的重负压得失去了原本的模样，鞋底磨损得仅剩下薄薄的一层，仿佛一张纸般脆弱，针线艰难地穿过去时，能清晰地感觉到鞋底那脆生生的质感，仿佛稍一用力，便会彻底裂开，化作齑粉。
里屋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胸腔最深处生生挤出来的，带着令人作呕的痰音，一声紧接着一声，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子，狠狠地割着老陈的心。
老陈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无奈。
他缓缓放下手中那几乎已经失去作用的活计，粗糙的大手摸索着端起桌上那只布满缺口的粗瓷碗，碗底还残留着一点微微泛温的水，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
“喝点水吧。”
老陈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掀开那打着无数补丁、破旧不堪的布帘，走进里屋。
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和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
妻子虚弱地蜷缩在那张破旧的薄被里，脸色如蜡般枯黄，毫无生气，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沁着一层冷汗，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宛如一颗颗绝望的泪滴。
她吃力地微微撑起身子，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就着老陈的手勉强喝了两口，紧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剧烈咳嗽。
“阿福还没回来？”
妻子喘着粗气，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充满了对儿子的担忧。
“快了。”
老陈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天色早已完全暗了下来，浓稠的黑暗如同潮水般将整个世界吞噬。
巷子里偶尔传来零星的脚步声，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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