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轿颠簸着转过朱雀大街时,苏挽月第十八次试图掀开盖头。
"小姐!
"贴身丫鬟翠浓死死按住她要去扯金丝流苏的手,"这红盖头得等王爷来揭,您就当可怜可怜奴婢,安生坐半个时辰可好?
""半个时辰?
"苏挽月一把掀了半边盖头,露出画着精致花钿的眉眼,"从苏府到靖南王府统共就隔三条街,这轿子都晃悠快一个时辰了,当我是元宵节的走马灯转着玩儿呢?
"翠浓急得去捂她的嘴,腕间银镯叮咚作响:"我的祖宗!
外头可都是宫里来的嬷嬷,您这话要是——"话音未落,轿身猛地一晃。
苏挽月后脑勺磕在雕花轿厢上,疼得倒抽冷气。
正要发作,突然发现翠浓神色不对——小丫鬟脸色煞白,手指死死抠住轿帘,指节泛着青。
"怎么了?
"苏挽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猩红轿帘被风掀起一角,本该跟在轿侧的十二个喜娘,此刻竟空无一人。
长街寂静,唯有檐角铜铃在暮春的风里叮当乱响。
翠浓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小姐,您听我说。
待会进了王府,无论发生什么都别进东跨院,千万别喝合卺酒,还有......"她话未说完,轿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落——轿——",惊起满树栖鸦。
苏挽月被这变故搅得心头狂跳,正要追问,翠浓却像被烫着似的缩回手。
轿帘掀开的瞬间,她瞥见小丫鬟袖口闪过一抹暗红,像是......血迹?
"新娘子,该下轿了。
"喜娘涂着丹蔻的手伸到眼前。
苏挽月盯着那抹猩红,突然想起三日前嫡姐苏玉容哭着摔了凤冠的场景。
父亲站在祠堂阴影里,烟枪的火星明灭不定:"容儿已有心上人,挽月,苏家养你十五年,该报恩了。
"报恩?
苏挽月冷笑。
谁家报恩是替嫡姐嫁给个活阎王?
满京城谁不知道靖南王萧景翊是个杀神,十五岁率军平南疆,据说班师那日马鞍上还挂着敌酋的头颅。
这样的人要娶亲,难怪苏玉容宁肯绝食也要逃婚。
"王妃,请迈火盆。
"司礼太监的唱喙拉回她的思绪。
苏挽月低头看着蹿起半人高的火焰,突然福至心灵——若是不小心烧了嫁衣,这婚是不是就不用结了?
她提起十二幅金线密绣的裙裾,状似无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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