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虚拟现实头盔覆盖了林夏大半张脸，只露出苍白的下巴和干裂的嘴唇。
她蜷缩在电竞椅上，手指在空气中划动，操控着只有她能看到的画面。
"阳阳，今天我们还是去艾泽拉斯看日落吗？
"她轻声问道，声音像是许久未用的齿轮，发出生涩的摩擦。
房间里当然没有回应。
只有电脑主机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某种无言的安慰。
林夏的手指继续在虚空中操作着，VR眼镜中，她与周阳的游戏角色正并肩坐在魔兽世界雷霆崖的悬崖边。
这是他们恋爱三年来最常做的事情——两个宅男宅女，下班后就窝在这套公寓里，沉浸在虚拟世界中。
游戏里的夕阳永远那么完美，橙红色的光芒将两个角色的脸庞染成温暖的色调。
林夏控制着自己的角色，轻轻将头靠在"周阳"的肩膀上。
"今天我又通关了《赛博朋克》的新DLC，要是你在的话，一定会抢着玩……"她的声音哽住了，手指悬在半空，VR眼镜内的世界突然模糊一片——原来是自己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八十七天。
周阳离开已经八十七天了。
急性白血病从确诊到带走他，只用了短短三周。
林夏的世界在那二十一天里崩塌成碎片，如今她只是行尸走肉般游荡在这些碎片之间。
摘下VR设备，林夏环顾这个曾经充满笑声的公寓。
两台并排放置的高配电脑，墙上挂着的各种游戏海报，冰箱上贴满的外卖便签——全都是周阳的字迹。
她甚至不敢触碰这些东西，就像保存一座博物馆那样，原封不动地保留着周阳存在过的痕迹。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林夏的思绪。
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是林夏女士吗？
这里是市第一医院器官捐献协调中心。
"林夏的手指瞬间收紧。
她想起来了，周阳确实签过器官捐献协议，他总说"死后还能帮助别人活着，这买卖不亏"。
"是的，我是。
"她听见自己机械地回答。
"通知您，周阳先生捐赠的眼角膜已经成功移植给了两位患者。
按照捐献者生前意愿，不透露受赠者信息，但受赠方表示愿意通过医院向捐献者家属转达感谢……"林夏没听清后面的话，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眼角膜"三个字吸引。
周阳的眼睛！
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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