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四年,北平的秋天来得特别早。
西四牌楼附近的"聚宝斋"门前,落叶打着旋儿往人脚底下钻。
新掌柜裴景川蹲在门槛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哈德门香烟,眯眼打量着这块刚盘下来的铺面。
"裴爷,您真打算在这儿开张啊?
"隔壁茶叶铺的伙计小六子缩着脖子,眼神不住往铺子里瞟,"这地方可邪性得很,前头三个掌柜,一个疯了两个横死..."裴景川吐掉香烟,从灰布长衫里摸出块袁大头,在指间转得哗哗响:"小六子,知道为什么这铺子到我手里只花了三十块大洋吗?
"他突然把银元往空中一抛,"因为裴爷我专治各种不服——包括那些不长眼的脏东西。
"银元落回掌心时,远处教堂的钟声正好敲了七下。
小六子打了个哆嗦,借口给掌柜的送茶叶,一溜烟跑了。
裴景川掸了掸长衫下摆,转身进了铺子。
这地方确实古怪——三进的院子,前店后宅,可中间天井里那棵老槐树偏偏长得歪向西南,把整个院子都罩在阴影里。
前任掌柜留下的货架积了厚厚一层灰,上面零星摆着些真假难辨的瓷器铜器。
"有意思。
"裴景川蹲下身,手指抹过青砖地面。
砖缝里渗着暗红色的痕迹,凑近闻有股铁锈味。
他抬头看了眼正对门口的铜镜,镜面不知何时蒙了层水汽,映出的人影模糊扭曲。
后院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裴景川抄起门闩,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后院。
月光下,井台边的木桶自己晃个不停,像是刚被人用过。
"要闹也不挑个好时辰。
"裴景川撇撇嘴,从怀里掏出本线装书。
书皮上用朱砂写着《玄灵录》三个字,边角都磨得起毛了。
他随手翻开一页,突然听见前店传来女子的笑声。
那笑声起初低不可闻,渐渐清晰起来,像有人贴着耳朵吹气。
裴景川合上书,不紧不慢地踱回前店。
柜台上的煤油灯不知被谁点着了,火苗绿莹莹的,照得满屋鬼气森森。
"这位姑娘,"裴景川对着空荡荡的铺子拱了拱手,"深夜造访,可是要典当东西?
"笑声戛然而止。
煤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柜台后的太师椅上,慢慢显出个人影来——是个穿红旗袍的女人,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就是脸色青白,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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