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渊楚昭(凤唳九霄)全集阅读_《凤唳九霄》全文免费阅读

"疼... 疼死我了！" 我蜷缩在长满青苔的井沿边，

指甲缝里渗出的黑水混着腐叶腥气。暴雨抽打着脊背，每一滴都像淬了冰碴的银针刺进骨缝，

而腹内孩儿正用脚丫子狠踹我的心肝脾肺。张嬷嬷举着油灯凑过来，

那张老脸在闪电里活像发霉的窝头："娘娘省省力气吧，冷宫哪来的接生婆子？

您就当着这些白骨..." 她踢了踢井边半截骷髅腿，"好好生您这鬼胎！

"我一口咬住手腕上的旧疤，血腥味混着雨水往喉咙里灌。五年前那碗哑药烧烂嗓子的疼，

都没这会儿下腹撕裂的疼法。井底突然 "咕咚" 冒上来个水泡，

映着绿莹莹的光 —— 那堆泡烂了的死人骨头，这会儿倒像活过来似的朝我招手。

"用力啊！" 张嬷嬷突然掐住我大腿根，指甲盖都快掐进肉里，

"老奴还等着给小殿下洗三呢！" 她笑得牙龈都翻出来，

我从她浑浊的眼珠子里看见自己披头散发的鬼样子，左眼罩子被汗浸得打滑。

1突然一阵热流涌出来，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母狼似的嚎叫。

井沿上爬着的青苔 "滋啦" 一声窜起绿火苗，照得张嬷嬷手里的银剪子直反光。

"哎哟喂，小崽子头出来了！" 她突然扯着嗓子喊，手里剪子却朝着孩子脖颈比划。

我浑身血都凉了，这老货袖口上绣的明明是柳如眉宫里的合欢花！"你敢！

" 我摸到后腰别着的铁簪子就要扎，肚子里却猛地一空。井底突然炸开团蓝火，

烧得张嬷嬷 "嗷" 地甩开襁褓。那团湿漉漉的小东西正巧落在我怀里，哭声比奶猫还细。

"天杀的！井里有东西咬我！" 张嬷嬷抱着冒黑烟的手腕直跳脚。我哆嗦着扯开襁褓，

借着鬼火看见孩子右眼皮上血丝拧成的八卦图，活像用朱砂画上去的。

井水突然 "哗啦啦" 翻起白沫，浮上来半截骷髅手骨，指头正正指着孩子眉心。

张嬷嬷吓得油灯都摔了，连滚带爬往后缩："鬼... 鬼生子！贵妃娘娘说得对，

这就是个讨债的孽种！"我扯下发带死死缠住脐带，牙齿咬得咯咯响。

怀里这小东西突然不哭了，睁开那只带八卦图的眼睛冲我笑。

井底的绿火苗 "呼" 地窜上来，绕着我们娘俩打转，愣是把张嬷嬷逼退了三丈远。

"滚回去告诉你主子，" 我摸到井沿底下藏着的毒针匣，冰凉的玄铁眼罩贴着小崽子脸蛋，

"就说冷宫的野鬼生了只会吃人的小阎王，让她把脖子洗干净等着！"雷声炸响的瞬间，

我瞧见井水倒影里自己的模样 —— 散乱头发滴着血水，左眼罩缝隙里爬出条蜈蚣似的疤。

怀里那小东西却突然伸出粉嫩嫩的手，轻轻碰了碰我狰狞的伤疤。

"娘..." 他忽然发出声气音，惊得我手一抖。井底突然传来 "咔嗒咔嗒" 的响动，

数不清的白骨手臂攀着井壁往上爬，在雨幕里拼成个歪歪扭扭的 "护" 字。

张嬷嬷早就吓尿了裤子，提着湿透的裙摆往外跑："疯了！真疯了！

井里的死人都在护着这妖孽！" 她鞋底打滑摔在泥坑里，发髻上插的银簪子都滚进了阴沟。

我低头看着怀里打哈欠的小东西，他右眼的血色八卦居然在慢慢转动。

井底的鬼火突然聚成个光圈，把那些蠢蠢欲动的白骨都压了回去。雨点子砸在青石板上，

竟然拼出句 "三日灾祸" 的血字。"得，老娘这是生了个阎王殿的小判官？

" 我扯下沾血的裙摆裹住孩子，摸到井壁暗格里阿爹留的毒经。枯井深处传来呜咽的风声，

像是几百个冤魂在齐声叹气。突然一道惊雷劈在宫墙上，我瞅见个戴鬼面具的黑影蹲在檐角。

怀里的小崽子突然 "咯咯" 笑起来，伸出小手朝着黑影抓挠。

那人腰间玉佩闪过道青光 —— 分明是五年前把我拖进地狱的那块双螭纹玉！

"要命的找上门了..." 我攥紧三根淬了鹤顶红的银针，针尖在雨里泛着蓝汪汪的光。

井底的鬼火 "呼" 地窜上来，把我俩笼在个碧莹莹的罩子里。

怀中小崽子的八卦眼突然淌下血泪，在泥地上画出个歪歪扭扭的 "逃" 字。

远处传来禁军铁甲碰撞的声响，我咬破舌尖往眼罩上喷了口血。

玄铁罩子 "咔嗒" 弹开七十二个针孔，只要那群狗腿子敢靠近... 等等，

小崽子怎么在啃我沾血的衣领？"小祖宗哎，这可不兴吃！" 我手忙脚乱去掰他嘴，

摸到两颗刚冒头的小乳牙。井水突然咕咚咕咚冒起泡，浮上来个镶着红宝石的长命锁，

锁芯上明晃晃刻着 "昭" 字。宫门被撞开的瞬间，我扯着嗓子喊出声："楚昭！

记住你是喝着百鬼血爬出阎王殿的！" 鬼火猛地炸开万千星子，映着禁军吓得惨白的脸。

我趁机滚进枯井暗洞，背后传来箭矢钉进木板的 "哆哆" 声。小崽子在我怀里睡得打呼，

嘴角还沾着我的血。井壁突然睁开几十双绿眼睛，白骨手臂织成张密网，把追兵挡在外头。

我摸着暗格里发霉的接生布，突然笑出眼泪 —— 柳如眉肯定想不到，她亲手选的葬身地，

倒成了我们娘俩的保命符。雷声渐远时，我听见井口有人在撒糯米念咒。

怀里的小阎王突然吧唧嘴，右眼的八卦图闪过道红光。满地血水突然倒流回云层，

在夜空中拼出个巨大的 "弑" 字。"得，往后这日子可热闹了。

" 我舔了舔虎口被咬破的伤，把毒针一根根卡进指缝。楚昭的小手突然抓住我尾指，

热乎乎的温度烫得我心口发酸。井底幽幽传来声叹息，像是那些白骨在应和我的话。

2"哎哟我的小祖宗，这锦鲤可不能抓！" 春桃提着裙摆在后头追，

我倚在凉亭柱子后头嗑瓜子，瞅着楚昭那肉团子撅着屁股往池子边拱。

贵妃养的赤鳞锦鲤肥得跟猪崽似的，楚昭的小胖手刚沾着水面，"噗通" 一声就栽了进去。

我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 —— 那池子边上分明有双手印子，青苔被蹭得干干净净。

"救命... 咕噜噜..." 小崽子扑腾得水花四溅，我掐着大腿才没笑出声。

昨儿半夜这娃还趴我耳边说梦话，说什么 "锦鲤要变红烧鱼"，敢情在这儿等着呢。

七八个太监扑腾着下水捞人，楚昭突然像条泥鳅似的从人缝里钻出来，

湿漉漉的爪子 "啪" 地拍在正要经过的明黄袍角上。

我瞅见老皇帝下巴上的痣都气歪了："哪来的野种！

""明日卯时..." 楚昭呛着水咳嗽，右眼隐隐泛红，

"青龙柱... 要吃人..." 他手指头死死揪着龙袍上的金线，生生扯下块蟠龙鳞片。

我腿肚子直打颤，这倒霉孩子咋偏挑今儿犯病！贵妃扶着宫女的胳膊摇摇晃晃过来，

脑袋上的金步摇晃得人眼晕："陛下赎罪，这是冷宫那位生的痴儿...""你才痴！

你全家都痴！" 我嗷一嗓子冲出去，头发丝还挂着昨儿啃的酱肘子葱花。

楚昭突然 "哇" 地吐出条红鲤鱼，那鱼尾巴正甩在贵妃绣着金凤的鞋面上。

老皇帝突然眯起眼："这孩子的眼睛..." 我心头突突直跳，

楚昭右眼的血八卦又转起来了，池子里的锦鲤齐刷刷翻起白肚皮。

贵妃帕子都绞成了麻花："怕是得了癔症，快传太医..." 话音未落，

楚昭突然蹿起来抱住老皇帝的腿，湿哒哒的小脸往龙袍上蹭："皇爷爷救我！柱子要吃人！

"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小王八蛋倒是会攀亲戚。老皇帝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禁军统领的刀都出鞘三寸了。池水突然 "咕咚" 冒起泡，

浮上来块刻着 "钦天监" 的玉牌。"陛下！" 钦天监正使提着官袍连滚带爬过来，

"天象有异，紫微星旁..." 他瞅见楚昭的右眼，扑通就跪下了，"血轮现世，

大凶之兆啊！"贵妃的指甲掐进宫女胳膊里："胡说什么！

把这疯孩子..." 她突然噎住了 —— 楚昭正蹲在地上，

用鱼骨头摆出个歪歪扭扭的 "卯" 字。我瞅准机会扑过去搂住楚昭，

暗中往他屁股上拧了一把："三年前冷宫走水，

这娃被烟熏坏了脑子..." 怀里的肉团子突然伸手扯我眼罩，吓得我一把捂住："祖宗！

这个不能玩！"玄铁眼罩 "咔嗒" 弹开半寸，

我瞥见老皇帝突然倒退两步 —— 他腰间的九龙佩正在渗血，

那血珠子滚到楚昭摆的鱼骨上，突然燃起簇绿火苗。"护驾！" 禁军哗啦啦围成圈，

我趁机把楚昭的眼皮子扒拉下来。小崽子突然凑到我耳边："娘亲，

那个白胡子爷爷身上有蛊虫味儿。"钦天监正使突然捂着心口栽倒，官袍下钻出条黑蜈蚣。

贵妃的尖叫声差点掀了琉璃瓦："快！快把这妖孽拖下去！""慢着。

" 老皇帝摩挲着玉扳指，眼神跟钩子似的往我娘俩身上刮，"明日早朝，

带这孩子去乾元殿。" 他靴子碾过还在抽搐的蜈蚣，溅起的黑血在青砖上滋滋冒烟。

我蹲着收拾鱼骨头，手指头直发颤。

楚昭突然往我怀里塞了块硬东西 —— 竟是钦天监玉牌的碎片，断口处粘着撮红毛。

"贵妃娘娘的猫猫..." 小崽子掰着手指头数，"吃了绿眼睛的姐姐。

"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说的是上月投井的浣衣局宫女！回冷宫的路上，

春桃拎着的食盒直打晃："主子，真要带小殿下去前朝？

那些言官的口水都能淹死人..." 我掰开楚昭紧攥的拳头，

里头掉出片带牙印的金叶子 —— 分明是贵妃宫里才有的赏赐。

半夜我被 "咯吱咯吱" 的磨牙声吵醒，楚昭正蹲在墙角啃那个玉牌碎片。月光照进来，

他右眼里的八卦图转得跟风车似的，地上影子居然长出八条胳膊！"吐出来！

" 我掐着他腮帮子往外掏，玉渣子划得满手血。井底突然传来 "咚咚" 敲击声，

白骨手臂从暗格里递上个油纸包 —— 是阿爹留下的《毒经》残页，

正好写着 "蜈蚣蛊" 解法。卯时不到，乾元殿的铜钟震得人脑仁疼。

楚昭穿着我连夜改小的太监服，

揪着钦天监正使的胡子不撒手："老爷爷别去柱子底下..." 那老头印堂黑得能滴墨，

怀里还揣着个鼓囊囊的荷包。"陛下驾到 ——" 太监的嗓子还没喊利索，

头顶突然炸开声巨响。盘龙金柱轰然倒塌，飞溅的金粉迷得人睁不开眼。

我护着楚昭往龙椅后头滚，听见血肉砸在玉阶上的 "噗嗤" 声。

楚昭突然指着血泊 "咯咯" 笑："青龙吃饱啦！" 我顺着他的小胖手看去，

礼部尚书的官帽滚在蟠龙断爪旁，里头掉出串东珠 —— 跟贵妃生辰时皇上赏的一模一样。

老皇帝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禁军从瓦砾堆里扒拉出半截金砖，上头沾着黏糊糊的蜂蜜。

臭臭... 和井底叔叔们一个味儿..."我突然想起《毒经》里写的 "蜂胶蚀骨术"，

后背瞬间湿透。贵妃扶着宫女的手颤巍巍进来，鬓边的芍药花却鲜亮得扎眼："陛下受惊了，

快把这妖..." 她突然噎住了 —— 楚昭正拿着金砖碎片，

在血泊里画了只歪脖子孔雀。"贵妃娘娘的鸟儿..." 小崽子仰起脸，

右眼红得像要滴血，"吃了好多亮晶晶的石头。" 他脚边的血水突然打旋儿，

凝成个 "柳" 字。满朝文武哗啦啦跪倒一片，我瞅见老皇帝的龙靴碾过那个血字，

金线绣的龙须沾了猩红。钦天监正使的尸首突然抽搐起来，官袍下钻出成千上万的白蚁，

眨眼间就把金砖蛀成了筛子。楚昭忽然伸手抓了把白蚁塞进荷包，

凑到我耳边说："留着喂鱼。" 我腿一软差点栽进血泊里，这小阎王到底随了谁！

回冷宫的路上，春桃抖得像筛糠："主子，

贵妃宫里刚抬出三具尸首..." 我捏着楚昭油乎乎的小手，

摸到他指缝里嵌着的金箔 —— 分明是盘龙柱上才有的鎏金。

井口的青苔不知被谁刮去一大片，露出底下刻着的 "沉" 字。楚昭突然挣开我的手，

小短腿 "噔噔" 跑到枯井边，撅着屁股朝里喊："黑叔叔，你的玉佩掉啦！

"我后脖颈的汗毛 "唰" 地竖起来，五年前那个暴雨夜，

双螭纹玉佩烙在我腰上的触感突然火辣辣地疼。井底幽幽传来水花声，

浮上来半块核桃酥 —— 正是我昨儿偷吃时掉渣的样式。

"要命了..." 我攥着三根银针抵住井沿，月光照在晃动的井水上，

映出个戴鬼面具的轮廓。楚昭却乐呵呵地把核桃酥掰成两半，一半塞进嘴里，

一半扔下去："请你吃呀！"夜枭的叫声突然在头顶炸开，

我抬头望见角楼上有道黑影一闪而过。楚昭右眼的八卦图突然逆时针转起来，

井水 "咕咚" 冒出个泡泡，浮上来片绣着朱雀纹的衣角。3我踮脚踩在藏书阁的飞檐上，

夜风把裤腿吹得猎猎响。怀里揣着从御膳房顺的芝麻饼，

油渍在衣襟上洇出个月牙印 —— 楚昭那崽子非说医典藏在《春宫图鉴》里，

害我大半夜来当梁上君子。"咔嚓！" 瓦片突然裂了道缝，我整个人往下一坠。

腰间的银针匣子硌得生疼，幸亏勾住了檐角的镇兽。低头瞧见三队禁军举着火把巡逻，

领头的靴子上还沾着早朝时的血痂。"阿爹在天有灵，

可别让那帮龟孙发现..." 我贴着墙根溜进西窗，鼻尖突然撞上股沉水香味。

这味儿熟得心口发紧，跟五年前那个混账男人身上的熏香一模一样。

书架间隙突然传来轱辘声，我闪身躲进《女诫》与《列女传》的夹缝里。

轮椅碾过青砖的声响越来越近，玄色衣摆上金线绣的朱雀翅膀差点扫到我鼻尖。"出来。

" 声音冷得掉冰碴子，"你身上有冷宫的腐叶味。"我攥着银针的手直冒汗，

这瘸子王爷的鼻子比御犬还灵！轮椅突然调转方向，我瞅准机会往东南角的书架窜，

却撞翻整排《黄帝内经》。书卷哗啦啦砸下来，惊起梁上栖着的乌鸦。

萧沉渊抬手接住落下的烛台，火光映亮他脖颈上的刺青。那只朱雀红得像要滴血，

翅膀尖正好抵在喉结上。我后腰抵着书架退无可退，眼瞅着他从轮椅暗格里抽出柄软剑。

"偷书还是偷人？" 剑尖挑起我散落的发带，"冷宫的耗子也配进藏书阁？

"我啐了口唾沫，银针擦着他耳畔飞过："偷你祖宗！

" 针尖戳中他身后那幅《药师佛挂像》，

佛像眼睛突然 "咔嗒" 弹出暗格 —— 泛黄的《天医十三针》正静静躺在里头！

萧沉渊的轮椅突然暴起，软剑直劈我面门。我扯下眼罩弹开暗器，

七十二根毒针暴雨般射向他的双腿。谁知这瘸子竟凌空翻身，剑花挽得密不透风，

针尖撞上剑刃迸出蓝莹莹的火星子。"装瘸的狗东西！" 我趁机扑向暗格，

指尖刚触到书页，脚踝突然被铁链缠住。萧沉渊拽着链子将我拖回跟前，领口在撕扯间敞开，

露出锁骨下方蜈蚣似的旧疤。他瞳孔猛地收缩："这道疤..." 剑尖突然发颤，

我抬腿踹向他心窝。纠缠间撕开他的前襟，那只朱雀刺青竟在烛火下扭动起来，

红翅扫过我的银针匣，毒针 "嗡嗡" 震颤不止。"娘亲！

" 楚昭的奶音突然炸响在窗外。小崽子抱着骷髅布偶从狗洞钻进来，

布偶的纽扣眼正对萧沉渊："这个叔叔三日后会七窍流血哦！"萧沉渊的剑势陡然凝滞，

我趁机甩出淬了蛇毒的银针。针尖扎进他肩头时，朱雀纹身突然泛起红光，

毒液竟顺着金线脉络被吸进刺青里！布偶的棉手突然指向房梁，

楚昭歪着脑袋数："一、二、三... 九个穿铁甲的哥哥在偷看。

"屋顶霎时传来瓦片碎裂声，九个黑衣人破顶而下。我搂着楚昭滚到书架后，

眼瞅着萧沉渊的软剑抹过刺客咽喉。血珠溅到朱雀纹身上，那鸟儿像活过来似的扬起头冠。

"带崽子走！" 他突然把医典残卷抛给我，反手掷出的轮椅扶手竟暗藏机关，

暴雨梨花针射翻三个刺客。我抱着楚昭跳窗时回头望，他脖颈的朱雀已经红得发紫，

剑刃上黏着的血丝正往刺青里钻。楚昭突然咬破手指往医典上按，

血珠渗进书页显出幅穴位图："黑叔叔这里痛痛..." 他指着自己后颈的哑门穴，

正是萧沉渊毒发时会呕血的位置。禁军的脚步声从回廊包抄过来，我摸到暗门机关闪进密道。

楚昭的布偶突然开口哼童谣，词调竟与五年前我被人拖进暗巷时听见的一模一样！

密道石壁上突然浮现荧光苔藓，拼出个残缺的朱雀图腾。"娘亲快看！

" 楚昭指着苔藓缺口处，

"这里本该有爹爹的玉佩..." 我喉头突然腥甜 —— 那空缺的形状，

分明与当年刺伤我的双螭纹玉严丝合缝！4我捏着楚昭的腮帮子，

药汤顺着竹勺往他牙缝里灌："小祖宗张嘴！这解药拿命换的！

" 他右眼的八卦图转得飞快，突然 "噗" 地喷了我满脸药渣。

春桃举着铜镜冲进来："主子快看！贵妃赏的胭脂..." 镜面倒映着我脸上的褐斑，

被药汁浸过的地方正滋滋冒黑烟。楚昭突然抓起梳妆匣里的银簪，

戳进我发间那朵绢花里 —— 爬出条通体赤红的蜈蚣！

"柳娘娘给的糖糕..." 小崽子掰着油乎乎的指头数，"喂给井底穿绿裙子的姨姨了。

" 我后脊梁窜起凉气，他说的是三日前投井的浣衣局掌事姑姑！密道里突然传来轱辘声，

我抄起烛台抵在暗门处。萧沉渊的轮椅碾着血渍撞进来，脖颈的朱雀刺青紫得发黑，

衣襟前全是呕出的毒血。"要死别死我跟前！" 我扯过楚昭挡在身后，

银针匣子弹出三寸寒芒。他忽然拽住我腕子，

炭："药人血... 你能解蜂胶蚀骨毒..."楚昭的布偶突然唱起古怪童谣："朱雀泣，

药人醒，井底冤魂排成钉..." 我腕子被他掐得生疼，

瞥见他腰间晃荡的半块双螭纹玉佩，边缘缺口正对上我锁骨下的旧疤！"放手！

" 我抬脚踹向轮椅轴心，机关簧片 "咔嗒" 弹开，暗格里滚出个琉璃瓶。

楚昭扑过去抱住瓶子嗅了嗅："是黑叔叔每天喝的苦苦水！"萧沉渊突然剧烈咳嗽，

毒血溅在琉璃瓶上显出字迹 ——"子时三刻，御药房"。我掰开楚昭的嘴往里灌解毒丸，

小崽子突然指着窗外喊："穿铁鞋的伯伯在爬墙！"夜色里闪过道黑影，

牛皮靴底镶着的铁掌刮下片瓦当。萧沉渊甩出软剑缠住房梁，借力翻上屋檐的瞬间，

我瞧见他后颈凸起的青筋正拼成个 "藥" 字。楚昭扒着窗棂学布偶唱歌，调子忽高忽低。

爬墙的黑衣人突然栽进荷花池，炸起的水花里浮着十几条翻肚的锦鲤。

我趁机摸走萧沉渊轮椅暗格里的火折子，烫金纹路竟与冷宫井底的符咒一模一样。

御药房的铜锁挂霜时，我背着楚昭溜进后窗。药柜第三排的紫灵芝突然自燃，

火苗窜出个佝偻人影 —— 是掌管药簿的孙公公，他右手小指缺了半截，

正往蜜饯罐里抖砒霜。"要命的来了！" 我捂住楚昭的嘴往梁上窜。

孙公公突然僵直了身子，后脖颈冒出截银针尾。萧沉渊从阴影里转出来，

轮椅碾过满地药渣："蜂胶蚀骨毒，需活取药人心头血..."楚昭突然挣开我跳下去，

小短腿 "噔噔" 跑到药碾子旁，抓起把朱砂往嘴里塞："这个甜！" 我魂儿都吓飞了，

扑过去抠他嗓子眼，却摸到颗包着蜡丸的乌梅。"黑叔叔给的..." 小崽子掰开蜡丸，

里头掉出张染血的药方。萧沉渊的剑尖挑起药方，

烛火映出我阿爹的字迹 —— 正是当年太医院失窃的《药人经》残页！

孙公公的尸体突然抽搐起来，七窍钻出密密麻麻的蛊虫。萧沉渊掷出火折子，

烈焰中爆开股异香。楚昭的八卦眼突然流泪，血珠子在地上滚成个 "嫡" 字。"走水啦！

" 禁军的铜锣震碎夜幕，我抱着楚昭撞破西窗。萧沉渊的轮椅卡在门槛处，

朱雀刺青吸饱了毒血，在火光中振翅欲飞。

他忽然拽断玉佩系绳抛给我："带着崽子去冷宫枯井..."话音未落，房梁轰然坍塌。

我护着楚昭滚进草丛，回头望见萧沉渊浴火的背影 —— 那只朱雀竟从他脖颈剥离，

在浓烟中化作血雾！楚昭的布偶突然裂开大口，棉絮里掉出半块玉珏。

我将玉佩残片对上缺口，月光下浮现出完整的双螭纹 —— 正是五年前那个雨夜，

烙在我皮肉上的形状！冷宫井底传来凄厉哭嚎，白骨手臂扒着井沿直哆嗦。

楚昭趴在我肩头打哈欠："娘亲，井里有个戴凤冠的姨姨在找你..." 他指尖沾着朱砂，

在我袖口画出个残缺的宫装美人。我盯着枯井水面倒影，

忽然发现那具抱着婴孩的白骨 —— 她颅骨上的金钗，分明刻着柳如眉的闺名！

5井水突然沸腾如滚油，我攥着楚昭的后脖领往后拽。白骨手臂攀着井沿往上爬，

腕骨上缠着的金丝绦正是柳贵妃册封那日赏给六宫的样式。

"姨姨要这个..." 楚昭突然伸手去抓白骨怀里的襁褓，

那团裹着蛛丝的布帛里传出婴孩啼哭。我银针脱手射中白骨天灵盖，颅骨 "咔啦" 裂开，

掉出枚嵌着红宝石的东珠耳坠 —— 正是我及笄那年，阿娘戴去赴宫宴的首饰！

萧沉渊的轮椅撞开月洞门，朱雀刺青淡得只剩轮廓。他扬手抛来半块玉珏，

与我手中残佩相击发出凤鸣。井底突然炸开声闷雷，白骨怀中的襁褓竟变成个青铜匣，

锁眼正是双螭纹形状。"开不得！" 萧沉渊的软剑绞住我手腕，楚昭却已将玉珏按进锁孔。

青铜匣弹开的瞬间，漫天黄符如雪片纷飞，每张都写着我的生辰八字。春桃举着灯笼跑来，

火光映出符纸上的黑褐色污渍 —— 全是陈年血迹！楚昭抓起符纸折小船，

小舟刚碰到井水就燃起绿焰，火光中浮现十三个宫装女子被推入井中的残影。

"娘娘们都在玩捉迷藏..." 小崽子指着井底咯咯笑，水面突然浮起层油脂。

萧沉渊用剑尖挑起油花嗅了嗅："是守宫砂混着尸蜡。"我后槽牙咬得生疼，

当年选秀的十三位贵女接连暴毙，原来都被做成了镇井的怨儡！楚昭的布偶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