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地铁口染成扭曲的油彩画,林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工牌在胸前晃出一道银光。
白大褂下摆已经湿透,紧贴着膝盖。
他看了眼手机,22:47,距离最后一班地铁进站还有三分钟。
自动扶梯停运了。
渗水的台阶在应急灯下泛着青苔的色泽,林深抓着湿滑的扶手往下跑,帆布鞋在台阶上打滑。
越往下空气越潮湿,混着地下管道特有的铁锈味。
隧道深处传来列车进站的轰鸣,震得排水管簌簌发抖。
"等等!
"他冲过安检仪时警报器突然尖叫,背包里的手术刀套装发出蜂鸣。
安保人员从值班室探出头,林深已经刷开闸机冲进站台。
冷白光线下,空荡荡的站台像被遗弃的玻璃鱼缸。
LED屏显示末班车即将进站,红色数字开始倒计时:59、58、57...隧道口掀起腥风。
林深突然僵在原地。
某种粘稠的触感从视网膜漫上来,视野中的金属立柱开始透明化。
他看见混凝土里的钢筋像血管一样搏动,看见地砖下盘根错节的电缆网络,看见——站台下方三十米处,地下水正以惊人的速度侵蚀岩层。
"轰——"整个站台剧烈震颤。
林深踉跄着扶住立柱,掌心传来异样的灼热。
立柱内部的金属结构在他眼中纤毫毕现,锈蚀的铆钉正在崩裂。
他猛然抬头,穹顶的混凝土出现蛛网状的裂纹,细碎的水泥块簌簌落下。
"隧道要塌了!
"他对着值班室大喊。
安保人员正在打盹,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杂音。
倒计时显示23秒。
林深冲向紧急制动按钮,却在触碰的瞬间僵住。
他的视线穿透了十二层楼板,看到地下六十米处的地铁隧道正在变形。
承重梁像融化的蜡烛般扭曲,列车头灯刺破黑暗的瞬间,他看见驾驶室里司机惊恐的脸。
"不能停车!
"他转身扑向乘客警报器,"所有人立刻撤离!
"警报声响彻站台的刹那,第一块混凝土砸在铁轨上。
林深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脑撞上站台边缘。
血腥味在口中漫开,他看到自己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每一滴都映出正在崩塌的隧道。
时间凝滞了。
碎裂的混凝土定格在半空,崩飞的钢筋保持着蛇形的姿态。
林深艰难地爬起来,发现连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粘稠。
他试探着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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