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怀表灼烧的痛感让他保持清醒。
眼前二十根金条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底部俄文编号像一排待解的密码。
穿将校呢大衣的男人往前半步，樟木箱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刮擦声。
小同志莫怕。
男人操着带胶东口音的普通话，袖口刀疤随着抬手动作像蜈蚣般蠕动，俺叫张建军，就是听说你有稀罕物件......他忽然掀开大衣下摆，别在腰间的54式手枪若隐若现。
陆燃后退半步撞上砖墙，后背蹭下一层青苔。
1983年的晨雾裹着煤灰钻进鼻腔，他忽然想起裤袋里那个从拼多多9.9包邮买的防狼警报器。
张哥说的是这个？
他掏出印着Hello Kitty的充电宝，按下开关时LED灯突然爆闪。
张建军吓得猛退三步，手枪啪嗒掉进阴沟里。
当陆燃用三个充电宝换来整箱黄金时，怀表倒计时突然少了七十二小时。
他盯着猩红的71:48:09，终于明白每次交易都在消耗某种"时间燃料。
这个发现让他差点把蛇皮袋里的三百个充电宝撒在胡同里。
三天后的深夜，陆燃蹲在琉璃厂鬼市角落。
面前摊着二十台二手收音机，外壳上Made in China 2022的标签被他用砂纸磨得斑驳。
穿中山装的顾客拿起收音机时，他一把按住对方手腕：先看货，后谈价。
顾客的虎口有长期握枪形成的老茧。
当他拧开调频旋钮，邓丽君《甜蜜蜜》突然从2023年的网络电台飘出时，整个鬼市突然陷入死寂。
敌台！
这是敌台！
人群炸开锅的瞬间，陆燃抓起摊位下的电击器。
蓝色电弧在夜色中炸响，他拽着装古董的麻袋狂奔，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抓特务"喊声。
当他在死胡同里被堵住时，怀表突然自动弹开。
表盘射出的幽蓝光束在砖墙上投射出一扇光门，迈步进去的瞬间，2023年的汽车鸣笛声如潮水般涌来。
这是......苏联制式？
三天后，陆燃在古董店听到鉴定师惊呼。
老人用放大镜仔细端详金条底部的钢印，Ленинград 1942，当年纳粹围城期间运送黄金的批次，但战后清算时这批黄金应该全炸沉在拉多加湖了。
手机突然震动，某条推送新闻标题刺入眼帘："俄探险队宣称发现拉多加湖沉船，舱内黄金不翼而飞"。
陆燃后背渗出冷汗，他终于明白那些金条为何会出现在1983年。
次日再赴约时，张建军没出现。
等在胡同里的是个穿白大褂的姑娘，马尾辫上别着褪色的红五角星发卡。
她脚边樟木箱渗着暗红液体，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来苏水气息扑面而来。
陆同志是吗？
姑娘抬起苍白的脸，腕间缠着染血的纱布，张叔让我把这个给你。
她掀开箱盖，里面是半截焦黑的手臂，指骨死死攥着张字条——1991救我们。
怀表突然发出蜂鸣，倒计时数字疯狂跳动。
陆燃抓住姑娘手腕的瞬间，表盘浮现出新的血色提示：绑定对象：苏晓棠（1983），剩余共享生命值89%。
他这才注意到姑娘胸牌上模糊的字迹：协和医院急诊科实习医生。
别看！
"苏晓棠突然捂住他的眼睛。
但陆燃己经看到箱底那本染血的笔记，扉页上画着熟悉的鎏金怀表，下方标注着两行小字：时空锚点每72小时重置1991.12.25 00:00 末日时钟归零远处忽然传来警笛声。
苏晓棠把樟木箱推进他怀里，转身跑进浓雾前突然回头："明天中午去大栅栏信托商店，有人要卖能启动末日时钟的东西！
怀表在掌心剧烈震动，倒计时突然缩减三十天。
陆燃望着姑娘消失在胡同尽头的身影，打开樟木箱最里层的油纸包——那是半张泛黄的《真理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1983年9月26日的日期，配图是苏联核预警系统正在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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