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于徽看着面前行礼的,有些发福,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有些无语。
这些负责祭祀或者看天象的人不得长得比较清瘦,别具一格一些?
至少要留个胡子,神秘一些吧,这个人就给她一种吃足油水的感觉。
不过也不能以貌取人是吧。
宋于徽咳了一声,问他:“这位先生,最近有什么天象异常吗?”
小说里主角出现的时候不都是有什么紫光蓝光,七星连珠的天象。
太祝摸了摸鼻子下方并不存在的胡子,闭着双眼,摇头晃脑地念叨了一会,然后忽然睁大双眼,趴在地上行大礼,声音洪亮。
“禀储君陛下,臣方才算得紫微垣明耀如炬,北斗光彻九霄。
今春以来,万物复苏,雨水充沛,庄稼丰收,万民皆言‘圣人临朝,河清海晏……”“未来形势怎么样?”
“《礼运》曰‘天垂象,圣人则之’,陛下仁厚有德,爱护百姓,未来三载我朝必定兴旺发达,百姓安居乐业,农战两兴,国之昌盛,国之昌盛啊!”
得,骗子一个。
别说三年,按照这个小说进度还不到一年凤昭王朝就要灭亡了。
太祝还在碎碎念,宋于徽赶紧让人把他送走,她扶着额头斜躺在椅子上,有点眩晕,没有异常的天象,那她要怎么找到回去的路,怎么摆脱这个悲惨的命运啊。
她站起来,眼前忽然天旋地转。
青栾赶紧上前扶住她:“储君殿下,可以用餐了。”
宋于徽噌地一声眼睛都亮了,难怪刚刚头昏脑涨,还以为是被那个太祝念叨的,原来是低血糖了。
“走走走。
吃饭最大!”
皇太女的宫殿都这么豪华了,用餐岂不是很奢侈,比如浑羊殁忽,把羊掏空内脏,塞入鹅,鹅腹再填入糯米、鹿舌、松茸,羊皮抹蜂蜜火烤,外酥里嫩,焦香无比,又或者蟹酿橙,黄熟大橙截顶挖瓤,塞入蟹膏、蟹肉、蛋液等蒸熟,入口清甜无比……宋于徽感觉自己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脚下走得飞快,后面的青栾几乎是小跑跟着。
“储君殿下,”芳姑姑看到宋于徽连忙走过来,“老奴精心准备了储君殿下最爱的几道菜,今日还加了一道甜品。”
“十分感谢!”
宋于徽对她抱拳致谢,小说写的这个芳姑姑是个奸细,但是没想到这个人还挺靠谱,至少在吃上面没有为难她。
然而下一秒,宋于徽僵在了桌子前。
她看了看前面的菜,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芳姑姑和一言不发的青栾,六目相对。
面前只有一小碟青菜,一小盘酿豆腐,所谓的甜品,就是一碗莲子羹,约莫一口就喝完那种。
别说什么浑羊殁忽蟹酿橙,连一片肉都没有。
宋于徽心里建设了很久,转头问青栾:“你们国家……要破产了吗?”
青栾一脸茫然:“储君殿下是说哪里破了?”
“我是说……菜还没有上齐?”
“回储君殿下,全部上齐了。”
“确定吗?
没有肉?”
宋于徽不死心,继续追问,“或者饭之类的?”
“储君殿下,”芳姑姑拿起筷子递给她,“食肉容易导致肠胃积热,脾气暴躁,还容易油脂堆积,影响容貌,这两道菜是最好的,也是平日里您最喜欢的呀。”
她又忽然想起什么,把筷子放下,从侍人手里接过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放在她面前:“对了,徽殿下先把补药喝了,您现在身子虚弱,可万万不能再耽搁了。”
每餐就吃这点菜,没有半点油水,还要喝一大碗汤药,怪不得这皇太女身体虚了,这样下去都不用等到人家给她下毒谋杀,自己走两步路都嘎了。
宋于徽忍着饥饿,语重心长地说道:“姑姑,是这样,我呢,喜欢吃肉,不吃肉就没有力气,就不能帮助皇帝……额母皇处理政务,国家就不会昌盛,对吧?”
芳姑姑那张脸马上又皱起来,一副即将哭出来的样子:“哎哟我们的徽殿下果然是最懂事的,日日想着替殿下分忧解难,我们凤昭有如此储君……”宋于徽:……毁灭吧。
她抬手去拿那碗汤药,假装要喝,然后一个手抖,碗掉到地上“啪”一声摔碎了。
“哎呀,不好意思,太烫了!”
青栾连忙过来看她有没有受伤,又拿帕子给她擦手上的药渍。
“哎哟,可惜这汤药,”芳姑姑跺了跺脚,“徽殿下您先等一等,老奴这就去后厨再熬一碗来。”
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地上残留的汤药,嘴里念念有词:“可惜了这汤药……诶…”宋于徽假装拿起筷子要吃饭,伸头看见芳姑姑走远了之后,立马放下筷子,拉起青栾就跑。
“储君殿下……储君殿下……这这……”青栾被她拉着一路跑到外面,她低头看着自己被抓着的胳膊,吓得说不出话来。
“储君殿下您要去哪里啊?”
宋于徽气喘吁吁:“当然是找吃的啊!”
这破身子也太虚弱了,走没几步就喘得不行。
“你是青栾对吧?”
“回储君殿下,是的……”“那就太好了。”
宋于徽实在是跑不动了,她松开青栾的手,气喘吁吁地坐在凉亭的椅子上,头越发昏了。
她记得小说里宋于徽的侍人都是青字辈的,青栾打头,从小就跟着她,后来有了芳姑姑,就被迫靠后了。
“青栾,我问你,”宋于徽咽了一下口水,“这里,哪里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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