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淬火新生**太极殿的蟠龙金柱还在冒着青烟，刘莽的指尖抚过龟裂的丹陛。
三日前那场爆炸在汉白玉地面上留下的焦黑痕迹，像极了他在现代实验室里失败的硝化棉实验样本。
他忽然想起李德裕下葬时，那具棺椁里特意加铺的硅藻土——这是他能给这个古代战士最后的防腐礼遇。
"殿下，军器监的章仇大匠求见。
"王铁柱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金属甲胄碰撞的清脆声响。
这个满脸烧伤的汉子如今统领着玄甲卫，腰间别着的却不是唐刀，而是用精钢打造的六棱旋棍——刘莽根据现代警用防暴棍设计的近战武器。
刘莽转身时，织金蟒袍扫过满地散落的奏折。
最上面那份是户部尚书崔呈秀的谏言，娟秀的飞白体写着："十皇子擅动太庙青铜铸炮，有违孝道..."他冷笑一声，这些世家大族永远不会明白，熔掉那些祭祀礼器锻造的膛线，能在三百步外击穿突厥重甲。
"让他去神机坊等着。
"刘莽摘下九龙金冠，随手丢在御案上。
冠顶那颗东珠在晨曦中泛着冷光，让他想起穿越前在拍卖会上鉴定的唐代鲛人泪。
当时那个台湾富商怎么说的？
"这可是杨贵妃戴过的..."穿过玄武门残破的箭楼时，刘莽的鹿皮靴踩到块带血的甲片。
昨夜那场清洗持续到丑时，太子党羽的惨叫声与灞水呜咽混成一片。
他特意让新造的水力鼓风机彻夜轰鸣，好掩盖诏狱里的动静。
"参见殿下！
"军器监大匠章仇梁的独眼在炉火映照下泛着红光。
这个因锻造陌刀失误被刺瞎右眼的匠人，此刻正颤抖着捧起一截钢管："成了！
按您说的淬火法，这铁管能经七次装药而不炸膛！
"刘莽接过尚在发烫的钢管，指尖在螺旋膛线上轻轻摩挲。
三日前他画出草图时，章仇梁吓得打翻了茶盏："这般精细阴纹，怕是鲁班再世也..."然而当刘莽演示用黏土翻模、再以水银灌注的阴刻法，老匠人独眼里迸出的光芒简首要烧穿屋顶。
"试射过了？
"刘莽将钢管装进木制枪托。
这把原型燧发枪比现代手枪笨重得多，但雕着饕餮纹的击发装置却透出诡异的美感。
"二百步外洞穿明光铠！
"王铁柱兴奋地插话，露出缺了门牙的嘴："就是装弹慢些，比不上咱们的三眼铳..."话音未落，刘莽突然举枪对准窗外柳树。
燧石擦出的火星引燃药池瞬间，巨大的后坐力让他肩头一沉——远处拇指粗的枝条应声而断。
章仇梁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神器！
这是轩辕黄帝都不曾见过的神器啊！
"老匠人后背的鹑衣被汗浸透，露出当年受宫刑时留下的狰狞疤痕。
刘莽却皱起眉头。
方才射击时明显的火药迟滞，说明黑火药颗粒还不够均匀。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犀角瓶，倒出些暗红色粉末："把硝石和这个混合蒸煮，比例按我上次说的...""殿下！
太史令袁天罡求见！
"侍卫的通报打断了他的话。
刘莽瞳孔微缩，三天前正是这个老道在观星台预言"荧惑犯紫微"，才逼得太子铤而走险。
他示意王铁柱收起燧发枪，却故意将装着赤磷的瓷瓶留在案上。
袁天罡的白须沾着晨露，手中星盘却比那夜多了道裂纹："殿下可知昨夜天市垣陨落的三颗客星？
"老道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其中一颗坠于少府监方向，正应了您熔铸的二十八宿仪..."刘莽把玩着黄铜弹壳，突然将赤磷粉撒进炭盆。
幽蓝的火焰腾空而起，映得袁天罡的皱纹都在跳动："太史令说的客星，可是这般模样？
"他欣赏着老道瞬间收缩的瞳孔，"或者该叫它...白磷？
"空气突然凝固，章仇梁的独眼在刘莽与袁天罡之间来回转动。
王铁柱的手悄悄按上旋棍，却见刘莽突然大笑："开个玩笑罢了，这是岭南进贡的鲛人脂，太史令莫要惊慌。
"袁天罡的星盘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刘莽注意到他道袍下隐约露出截铜管——那绝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无缝钢管工艺。
老道躬身告退时，袖口滑落的硫磺粉末在青砖上留下淡黄色痕迹。
"派人盯着太史局。
"刘莽碾碎地上的硫磺颗粒，"还有，让少府监把今年波斯进贡的水银全部截留。
"他望向军器监外正在搭建的水力锻锤，木制齿轮咬合的声响让他想起穿越前的自动装弹机。
王铁柱突然压低声音："李侍卫临终前攥着的玉佩...刻着突厥狼头纹。
"他递上沾血的玉饰，"工部刘侍郎上月刚督办过幽州互市。
"刘莽将玉佩浸入硝酸溶液，看着狼眼位置渐渐浮现出个"韦"字。
这是长安韦氏的族徽，而韦贵妃正是三皇子生母。
他忽然想起那日玄武门上，太子胸前的西域火油罐飘着同样的檀香味。
"传令玄甲卫。
"刘莽擦干玉佩，"今夜突袭平康坊的波斯邸店，记得带上前日试制的燃烧弹。
"他摩挲着袖中改良过的霹雳雷，这种用碎瓷片与铁蒺藜填充的土制手雷，足够让那些胡商说出实话。
章仇梁突然发出声惊呼，众人转头望去。
锻锤下的钢坯在反复捶打中，竟浮现出诡异的波浪纹路——这正是刘莽梦寐以求的大马士革钢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