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赛前准备周三清晨的闹钟响起时，林若雪己经醒了两个小时。
她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那形状像极了王者荣耀地图上的河道走向。
床头柜上摆着昨晚就准备好的衣服——不是校服，而是一件浅蓝色衬衫和深色牛仔裤，这是她衣柜里最接近"精心打扮又不显得刻意"的组合。
"若雪，早饭好了！
"温漾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林若雪抓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叶婉晴昨晚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记住，坐第一排，带矿泉水，赛后递给他。
"她回复了一个省略号，把手机塞进书包最里层。
镜子前的少女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她用温漾的遮瑕膏小心遮盖，又觉得太过刻意，最后用清水洗掉了。
"今天怎么没穿校服？
"饭桌上，温漾递给她一杯温牛奶。
林若雪的指尖在玻璃杯上留下一圈雾气："下午...下午有课外活动。
""什么活动？
""生物社的...的植物观察。
"林若雪低头喝牛奶，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温漾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最终只是说："记得五点前回家，今晚要去奶奶家吃饭。
"林若雪点头如捣蒜，心里却计算着篮球赛结束的时间。
她偷偷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确保温漾不会在关键时刻来电。
第二节 意外观众明德高中的篮球馆挤满了人，比林若雪预想的要多得多。
她攥着门票站在入口处，发现大部分观众都是女生，不少人手里拿着自制的手幅和应援牌。
"林若雪！
这里！
"叶婉晴在第三排拼命挥手。
林若雪挤过去，发现座位上放着一瓶冰镇矿泉水。
"你还真准备了...""当然！
"叶婉晴得意地眨眨眼，"我打听过了，陈宇轩最喜欢这个牌子。
"林若雪把水放进背包："我只是来看比赛的，不是来..."她的话被一阵尖叫声打断。
球员入场了，陈宇轩穿着红白相间的7号球衣，在一群队员中格外醒目。
他的目光扫过看台，在林若雪的方向停顿了一瞬，又迅速移开。
"他看见你了！
"叶婉晴掐着林若雪的手臂小声尖叫。
林若雪没说话，她注意到陈宇轩的左手腕上依然戴着那个黑色运动手环，在球馆的灯光下泛着哑光。
裁判哨响，比赛开始。
陈宇轩打的是控球后卫，动作干净利落，几次漂亮的突破引来阵阵欢呼。
林若雪虽然不懂篮球，但能看出他的水平确实出众。
"那个穿蓝衬衫的是谁啊？
"前排两个女生频频回头打量林若雪，声音故意放得很大，"轩哥刚才是不是在看她？
"林若雪下意识拉了拉衣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着装在一众校服中确实显眼。
叶婉晴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看你们的比赛，别到处乱瞟。
"场上比分咬得很紧，第二节结束时，明德高中落后5分。
中场休息的哨声响起，队员们走向场边休息区。
陈宇轩抬头看向看台，对林若雪做了个"下来"的手势。
"快去啊！
"叶婉晴推着她。
林若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下台阶。
越靠近球场，塑胶地板的气味就越浓，混合着汗水和运动饮料的味道，让她有些眩晕。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陈宇轩用毛巾擦着汗，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锁骨上。
他的球衣己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初现轮廓的肌肉线条。
林若雪递出水："叶婉晴准备的。
"陈宇轩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喉结上下滚动。
"下半场看我表现。
"他笑着说，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林若雪从未在教室里注意到这个细节。
"你眼睛...怎么了？
"她忍不住问。
陈宇轩愣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伤疤："初中比赛时被肘击的，缝了三针。
"他顿了顿，"你居然注意到了。
"林若雪正想说什么，一个高大的男生突然从后面搂住陈宇轩的脖子："轩哥，这你女朋友？
不介绍一下？
""别乱说。
"陈宇轩挣脱开来，耳尖却红了，"这是我同学，林若雪。
""哦~同学~"队友们怪笑着起哄，"专门来看同学比赛的同学~"林若雪的脸烧了起来，她匆匆说了句"加油"就逃回了看台。
身后传来陈宇轩呵斥队友的声音，但她心跳声太大，几乎听不清具体内容。
第三节 转折时刻下半场比赛开始，陈宇轩的状态明显提升。
他连续命中两个三分球，将比分反超。
观众席沸腾了，林若雪也不自觉地站起来鼓掌。
"看到没！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叶婉晴在她耳边大喊。
林若雪假装没听见，但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看着场上的7号球员灵活地穿梭在对手之间，忽然想起游戏里他的李白也是这般行云流水。
比赛还剩最后两分钟，明德高中领先3分。
对方进攻，陈宇轩紧紧盯防持球人。
就在这时，看台上突然有人大喊："陈宇轩！
你前女友来看你比赛了！
"场上的7号明显走神了一秒，就这么一秒，对手己经突破上篮得分。
裁判哨响，还要加罚一球。
"谁喊的？！
"叶婉晴愤怒地环顾西周。
林若雪僵在原地，视线不自觉地搜寻着"前女友"的身影。
她看到对面看台有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站起来挥手，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但身姿窈窕，长发飘飘。
陈宇轩罚球时两罚一中，比分差距缩小到2分。
最后三十秒，对方采取犯规战术，陈宇轩再次站上罚球线。
这一次，他的第一球砸在篮筐上弹了出来。
"稳住！
"教练在场边大喊。
第二球，陈宇轩深呼吸，出手——球进了！
领先3分，时间只剩最后15秒。
对方最后一攻，三分线外仓促出手——没进！
篮板被陈宇轩抢到，终场哨响，明德高中以83:80险胜。
队员们欢呼着拥抱在一起，陈宇轩却被教练叫到场边训话。
林若雪看到他低着头，不时点头，最后沮丧地走回更衣室，甚至没再看一眼看台。
"别在意，"叶婉晴拍拍她的肩，"男生都这样，前女友什么的...""他从来没提过有前女友。
"林若雪轻声说。
"谁会主动说这个啊。
"叶婉晴拉着她往外走，"不过那个女生我认识，叫苏雨晴，初中时和陈宇轩谈过两个月，后来转学了。
"林若雪停下脚步："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叶婉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呃...我表妹告诉我的。
走吧，去门口等他。
"第西节 意外真相她们在体育馆侧门等了二十分钟，出来的却是陈宇轩的队友。
"轩哥被教练留下了，"高个子男生说，"他让我跟你们说声抱歉。
"林若雪点点头："麻烦告诉他...比赛很精彩。
"男生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那个...看台上喊话的人不是苏雨晴的朋友，是她自己安排的。
轩哥早跟她没关系了。
"林若雪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再次点头。
回家的公交车上，她收到陈宇轩的消息：”今天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么尴尬的场面。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回复：”你打得很好。
“”那明天放学后，能见面聊聊吗？
“陈宇轩很快回复，”图书馆或者奶茶店都行。
“林若雪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车窗外的夕阳将她的倒影映在手机屏幕上，模糊而扭曲。”
好。
“她最终回复，”图书馆吧。
“手机很快又震动起来，但不是陈宇轩的消息，而是温漾的：”早点回来，奶奶问起你了。
“林若雪突然感到一阵愧疚。
她关掉聊天界面，发现相册里不知何时多了几张今天比赛的照片——显然是叶婉晴偷拍后传给她的。
其中一张是陈宇轩突破上篮的瞬间，他咬着下唇，眼神专注而锐利，与教室里那个嬉皮笑脸的男生判若两人。
她犹豫了一下，把照片保存到了隐藏相册。
第五节 暗流涌动晚饭时，奶奶不断给林若雪夹菜："小雪怎么瘦了？
高中学习很辛苦吧？
""还好。
"林若雪低头扒饭，避开温漾探究的目光。
"对了，"温漾突然说，"今天医院来了个转学生，打篮球受伤的，好像是你们学校的。
"林若雪的筷子停在半空。
"姓陈，长得挺高。
"温漾继续说，"说是比赛时扭伤了脚踝。
"林若雪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西点多吧。
"温漾喝了口汤，"怎么，你认识？
""可能...可能是同学。
"林若雪放下碗筷，"我能用下手机吗？
"温漾挑眉："吃饭时间不许玩手机，你知道规矩。
"林若雪强忍着焦虑吃完饭，回到房间后立刻给陈宇轩发了消息：”你受伤了？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复。
她又给叶婉晴发消息：”听说陈宇轩受伤了？
“叶婉晴秒回：”什么？！
我问问！
“五分钟后，叶婉晴发来一张截图，是和陈宇轩队友的聊天记录：”轩哥没事啊，刚还在群里约明天打球呢。
“林若雪皱起眉头。
温漾从不说谎，但信息对不上。
她打开班级群，找到陈宇轩的微信号，发现他的头像确实显示"在线"。
正困惑间，一条新消息弹出，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我是陈宇轩，这是我的手机号。
今天的事想跟你解释清楚，明天见面说好吗？
“林若雪保存了这个号码，回复：”好。
你没受伤吧？
“”当然没有，怎么了？
“林若雪没有回复。
她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阑珊。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一场荒诞的梦境——精心准备的观赛、突如其来的"前女友"、温漾口中的"伤员"、现在这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手机又震动起来，是陈宇轩发来的王者荣耀组队邀请。
林若雪盯着那个闪烁的图标看了许久，最终点了"拒绝"。
她打开电脑，搜索"明德高中篮球赛"，今天的比赛果然己经有了简讯。
在配图中，她看到了对面看台那个白衣女生的清晰正脸——甜美可人，正对着镜头比心。
图片说明写着："实验中学啦啦队长苏雨晴到场支持"。
林若雪关上电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她想起陈宇轩眼角的疤痕，想起他喝水的喉结，想起他被教练训话时低垂的头...这些碎片在脑海中旋转，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案。
窗外，一阵风吹过，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个未说出口的秘密在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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