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早晨，没有闹钟，没有鸟鸣。
夜晚，也没有了无边无际的幻想。
睁开眼，打开手机，刺眼的白光让人睁不开眼，早上6点，即使是假期，生物钟也并未改变。
我举着手机，开始漫无目的地刷视频，时而嘻嘻地笑着，不知过了多久，变着无趣，眯了一会，再睁眼，便是中午。
我穿好衣服，来到客厅。
刘明天正坐在客厅里，被子也被叠好了。
洗漱后，我看了眼时间，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
你现在要回去吗？
我问。
刘明天正在思考，不过更像是在犹豫。
她大抵是觉得在别人家一首待着不太好。
于是，我换了一个说法。
你想回家吗？
她犹豫了半天，挤出字来。
不想，她是这样说的。
从她的脸上能看出些许抗拒。
她还是挺遵从内心的。
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我便穿上外套出去了。
我买了两份炒饭回来，两个人沉默地吃着。
女儿外出不归，母亲应该很着急吧。
我余光看着她。
她看起来很安定，可能是相信父母不会来找自己。
我打开窗户透风，打算出去。
刘明天见我要走，问道，你要去哪？
哦，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太好，我心里想。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我一边说，一边穿着外套。
她回了一句好，去向门口，穿着外套，系着围巾。
外面的风很大，太阳高照，时而热，时而冷。
街道人影寥落，我走在前面，她跟在身后。
我绕着小路，不知进了多少个胡同，拐了多少的弯，最终来到了一片原野。
醒目的是深入中矗立在小坡上的树，风时而刮，时而停，枝干一动不动。
我们站在小坡上，看向远方。
远方一片寂寥的景象。
这里是哪？
刘明天问。
呃——我也不太清楚，但这是片荒地。
我回道。
我经常来这里，大概两周来一次。
我这样说。
少女不说话，无顾地眺望。
如常。
云稀少，枯叶铺地，杂草丛生，我倚着树无神地荡漾在天际。
水滴落下，水坑中荡漾着的水纹，倒映着少女与我的身影，歪歪扭扭。
我们不说话，也不知要如何说，说些什么。
寂静的环境让人安心。
或许在这片孤寂中正跳动着一颗不安定的心，为此，喧嚣不己。
我该回家了，少女是这样说的。
谢谢，少女是这样道谢的。
没事，我是这样回复的。
便看到她的身影延绵到尽头，看到她的发丝被风吹起，接着是侧脸，然后消失不见。
哦，对了，这个地方我只来过一个。
我也回了家。
手机发来响声，是父亲的信息，打开看，仍旧是一句过得好不好?我有点忙，然后是转账。
我回了句还好，领了钱，并关掉手机。
我的心愈来平静，我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打开电脑，开始了往日的游戏时光，消遣的时间里，时间过得越来越快。
一闭眼，再一睁眼，便与朝阳相伴。
如我所料，少女她请假了，但这次时间不长，第二天便回来了，她依旧戴着口罩。
这一变化，使我意识到，我邂逅了一名少女。
两人之间的交流也愈来愈多，关系并不算亲密，她也并无多少改变。
后来夜里，我时常和她待着，聊着天，她也不再眺望那栋房子。
在相处中，我也愈发确定，她的伤与那家庭脱不了关系。
而我也无法做什么，可能是怜悯，一个比自己过得要惨的人。
我也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幸的人，天灾人祸，无法逃避。
我如今也只能陪伴，这便是我安慰一个人的唯一的方法，安慰的话，我说不出口，也不喜欢那些虚伪的话。
为什么这样做呢？
我问向自己。
朋友间应该关心，这是一个明确的答案，也看似是理所应当。
我的答案如今模糊，不着边界。
我们是朋友，我又开始分析。
朋友是关系友好亲密的人，在学校，我们的关系大抵是这样，成为朋友也不用问出来，对方是否是朋友也是一个模糊的问题，其实与班里的大多数人多少朋友，只是跟她更为亲密。
简而言之，我想帮助她。
但并不会出格，也未到赴汤蹈火的地步。
只是尽力。
我想，她正是我曾想的一类人。
少女开朗又落寞的笑容使我内心触动，我一首陪伴她等到那间房子开灯。
一首持续期末，我的成绩多少上升一些，她考了一个不错的成绩，那晚，她还挺开心的。
寒假，我随父亲回到老家，那里与这相距七百公里的距离，而那里，我很不熟悉，有很多的亲戚，我也未认全。
南方的故里，小村落，平房后是一望无际的原野，高低起伏，在坡上露着零散的墓碑。
这里的人去世了，都埋在这里，落叶归根，我虽故乡在此，却无一丝家的归属感。
我出生在另外一座城市，在家乡生活了一年便跟随父母离开，经常搬家，最终常住在雾桐市。
每逢过年，我便会回来，千里归途，这里春意盎然，我却无法无拘无束。
第一次接触死亡，便是在这里，那天下午，见到一位老人，己是半入黄土的样子，我叫她太奶，告诉她我的名字。
余——逝——，隔了很长的音，一首绵延到我的脑中。
不知为何，我从心底感到深深的恐惧。
接着，便到了晚上。
家里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数为老人。
家里冒着白烟，我在其中，呛得不行。
白灯照射下，眼神迷离，我随着较大的孩子离开此处。
回到新房的路上没有路灯，黑压压，邻里的灯光指引方向，我尽力奔跑。
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追，我尽力地逃。
到了深夜，又被叫到老房里，一群人零散地站在门口，一些人坐在里面，大多讨论着与太奶的回忆，感叹着世事多变。
只有爷爷坐在最里面，一顾地吸着烟，白烟徐徐，像是房子里的白烟，奶奶在那人群中，爷爷自顾自地吸着烟。
从他那深邃的眼神中，我看出的，大多是悲伤，首到如今想起，渐渐发现，那其中更多的是无奈，似有一丝释然。
后来，我想，什么是死亡。
在家乡的小道上，我看到一只小猫在路中间。
车子飞快驶去，一片寂静。
内脏，鲜血，畸形扁平的尸体。
一个生命在此刻被夺走，天灾人祸，也只能自叹惋惜。
凝视着远处的原野，不知哪一处的墓碑是太奶的。
小猫啊，我将你的身体搬走，轻放在杂草中，呕吐感充斥全身。
这里的事物死了，便埋在这里，画地为牢。
你无墓碑，我为你叹息。
太奶啊，母亲呀，是谁在夺走你们的生命，也妄图夺走我，夺走这片世间所有的生灵。
我们，最终该去往何处。
在原野上，是一望无际的死亡。
从那时便想到。
死亡，总是围绕着我们。
要问家是什么颜色。
其中白色最令我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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