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也上了楼,她扶着栏杆弯腰喘个不停,随后朝李贵歉意一笑。
“真是让李老爷见笑了,我这就上去把这小妮子带下来。”
说罢便抬起脚想要上楼,却被李贵喝住。
“哎,算了吧。
如今这窈娘我也见到了,既然她今日有事,就让她去吧,改日再来也行。
不过,这祁玉是何人?
也是这儿的歌姬?”
杨妈妈连忙走过来,笑道:“不是,这祁玉是暖香阁的一位琴师,与窈娘一起长大。
这两人啊,关系好的不得了。”
闻言,李贵露出诧异的神色。
“如此说来,这位祁玉却是个男子了?”
他又小声嘀咕。
“竟起了个女儿家的名字。”
杨妈妈陪笑道。
“是,是个男子。
祁玉可是我们这儿最好的琴师呢,李老爷改日来听听?”
李贵左手捏了捏扶柳的腰,手往下移,拍了拍。
“好,改日来听。”
然后右手又捏了捏扶柳尖尖的下巴,笑眯眯道。
“可有空余的房间?”
杨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赶紧将两人引进了三楼最好的琦月间。
那窈娘上了楼,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待了一会儿,从另一侧楼梯下去,悄摸摸儿地溜出暖香阁,顺着幽曲的小径来到一株杏花树下。
祁玉己经抱着琴端坐在那儿了,看到窈娘小脸红扑扑的赶来,他笑了笑,手指拂过琴弦,悦耳的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窈娘朝他俏声抱怨。
“你不知道,沛元县新来的那个李老爷今日来了,长得肥头大耳的,还要我为他跳一支舞。
瞧他那一边搂着扶柳姐姐一边色眯眯看着我的样子,可真令人讨厌!”
祁玉听着她的话,轻轻皱了皱眉。
“窈娘,慎言。”
窈娘撇撇嘴。
“好啦,不说他了。
快给我谈谈你那新学的曲儿,瞧你昨天说的那样天花乱坠,我倒要听听这曲子到底是个什么样,配不配我新学的落欢舞!”
她换上一副孩童般天真幼稚的得意神态,腰一转,袖一挥,在树下翩翩起舞。
祁玉淡笑,低头开始抚琴。
天籁的琴声在窈娘的身姿周围缠绵。
温柔的杏花雨中,她在舞,他在瞧。
+++一周后,李贵派人请了祁玉到院中弹琴。
祁玉抱着琴来到李贵家的院子,在为他弹完一首曲子后,李贵笑眯眯的拍手称赞。
“真不愧是暖香阁第一琴师,这弹的琴果真是好,如同天籁之音啊。”
祁玉微微低头。
“李老爷谬赞了。”
李贵悠悠站起身,从凉亭中踱步至祁玉旁边,俯身,压低声音,诡秘道。
“你喜欢那窈娘吧?”
他甚至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疑问。
祁玉浑身一震,惊觉抬头,对上李贵的目光里满是惊疑和被戳破心事后的惶恐。
“李老爷说什么——”李贵一哂,首起身子。
“害,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像窈娘这般绝色的女子有几个男人不会心动?
更何况,你和她一起长大,心生爱慕那是自然的事。
我看窈娘对你也有意思。
不过……”李贵背着手,惋惜长叹着转身。
“可惜了,是个红尘女子。
如今她可以卖艺不卖身,但日子久了,谁能保证杨妈妈不逼着她去接客?”
背后,祁玉眸光微闪。
“李老爷,我现在是自由之身。”
李贵挑了挑眉。
“自由之身又如何?
窈娘的卖身契还不是给仅仅地捏在杨杨妈妈手里?”
祁玉抱着琴,身体微微前倾,急切道。
“是,但我是自由之身,我可以攒钱去换了窈娘的卖身契,我…我己经攒了五年了!”
李贵嗤笑一声,回头。
“五年?
你攒了多少?
我看到窈娘的卖身契绝不会少于三千两银子。
你攒?
哼,你想攒到什么时候?”
祁玉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他这辈子都攒不到三千两。
李贵看看祁玉落寞的低下头,面露奇异的悲悯。
他放软语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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