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的教室总带着潮气,苏阮把课本竖得老高,粉笔划过黑板的吱呀声在右耳清晰,左耳却像蒙着层浸了水的棉絮。
后桌程野的橡皮擦滚到她脚边时,她正盯着物理老师嘴唇开合的频率,试图分辨"洛伦兹力"三个字的发音。
"要借笔记吗?
"程野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冰镇汽水般的清冽。
苏阮慌忙低头捡橡皮,指尖触到他指腹的薄茧——是长期握滑板磨出的印记。
她点头时发梢扫过桌面,笔记本已经轻轻推到课桌边缘,蓝色钢笔字在纸页上洇开,像春日里未化的初雪。
转学生林晚是在五月初来的。
她穿着露趾凉鞋踏过走廊,鞋跟敲出清脆的节奏,在苏阮左耳里碎成断续的光斑。
"我叫林晚,晚上的晚。
"女孩把书包甩上讲台,发尾的银色亮片在阳光下一闪,"坐哪儿呀?
"程野的铅笔在指间转了个圈,突然指向苏阮斜后方的空位。
林晚踩着碎步过来时,苏阮闻到她发间混着茉莉和烟草的味道——后来才知道,那是她偷拿父亲万宝路香烟的味道。
"你耳朵怎么了?
"午休时林晚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苏阮左耳垂。
她条件反射地偏头,右耳却清晰捕捉到对方语气里的好奇,不掺杂质的那种。
程野正在窗边啃冰棍,冰棍杆敲着窗台,一下,两下,像在数苏阮沉默的秒数。
"小时候发烧没治好。
"苏阮盯着饭盒里的青菜,蒸汽模糊了眼镜片。
左耳的世界永远是蒙着雾的,连母亲的哭声都像隔着重水,只有十二岁那年的雷雨天例外——闪电劈开云层的瞬间,父亲摔门而去的声音,清晰得可怕。
林晚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纹路硌着苏阮的虎口:"那我说话时站你右边好不好?
"她手腕上的银镯子晃出细碎的光,映得苏阮鼻尖发酸。
程野的冰棍杆还在敲窗台,这次节奏乱了,像突然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六月的梅雨季来得猝不及防。
苏阮抱着作业本经过操场时,雨点正砸在伞骨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转角处突然撞进温热的胸膛,作业本散落在地,抬头看见程野renched的校服领口,喉结在潮湿的空气里滚动。
"躲雨吗?
"他蹲下身捡本子,指节擦过她手背时带着雨水的凉。
苏阮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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