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西六宫的清晨总是带着一丝凉意。
初秋的阳光穿过六百年的银杏树，在斑驳的红色宫墙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我蹲在墙角，小心翼翼地研磨着新到的矿物原料。
"石青3克，石绿7克..."我轻声念叨着，用象牙刀将孔雀石粉末刮进玛瑙研钵。
这是修复《千里江山图》的关键配方，我已经失败了136次。
研钵里的粉末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光，像是把银河碾碎在了里面。
手腕上的智能手表突然震动起来，显示"10:15 专家会议提醒"。
我皱了皱眉，加快了研磨速度。
就在关键时刻，一阵急促的皮鞋声从身后传来。
"请问书画修复组怎么..."我下意识回头，手中的研钵猛地倾斜——赭石色的颜料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了来人深灰色西装的第三颗纽扣，晕开一片刺目的红褐色。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慢慢抬头，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双眼睛先是震惊，继而眯起，最后定格在一种危险的平静上。
"2018年意大利VBC羊毛面料，含绒量92%，"男人慢条斯理地从胸前口袋掏出一块深蓝色手帕，"沈老师准备怎么赔？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他认识我？
"您认识我？
""沈喻，29岁，故宫古书画修复组最年轻的专家，专攻矿物颜料复原。
"他的目光扫过我沾满颜料的工作服，"去年在《文物修复与保护》上发表过《宋代青绿山水颜料层析报告》。
"我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更让我不安的是，他接着说："哦，对了，三年前在敦煌莫高窟第45窟，那个在零下15度还趴在脚手架上八小时临摹飞天藻井的疯子，也是你吧？
"敦煌？
我的呼吸一滞。
那是我最不愿回忆的经历。
"您是...？
""周叙深。
"他微微颔首，"叙深科技CEO，今天来故宫谈AR文物展示项目。
"我的心沉了下去。
叙深科技——那个号称要用"数字永生"技术复原所有破损文物的公司。
在业内，我们的理念水火不容。
"所以，"他指了指西装上的污渍，"沈老师打算怎么处理？
""矿物颜料可以用特殊溶剂...""不用了。
"他打断我，"这件西装报废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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