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似被重锤猛击过一般。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揉一揉胀痛的太阳穴,却惊觉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陌生得可怕。
古旧的木质床榻,粗糙的棉被散发着淡淡的烟火气息,墙壁上挂着的简陋刀剑,在昏黄的光线中投射出诡异的影子。
“这是哪儿?
我不是在家里睡觉吗?”
林羽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他猛地坐起身来,动作太过急切,差点一头栽下床去。
就在这时,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
林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竟然魂穿成了古代县衙的一名预备捕快!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这具结实的身板,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
原本因穿越而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了些许,他忍不住在心中默念:“不错不错,这可比我魂穿前那副弱不禁风的身体强太多了。
现在的我,估计能打之前的十个自己,呵呵呵,比原来好身体强多了。
想着穿越前的自己,没有好的学历,只能在外跑外面,一年多头存不了几个钱,现在穿越过来还是这个鸟样,难道这就是命,哎”林羽摇了摇头,目光在这狭小的房间里缓缓扫过,心中五味杂陈。
这里就是他以后生活的地方了,简陋、朴素,却莫名让他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的尘土与陈旧气息,此刻却也让他觉得真实而亲切。
这就是古代的味道啊,没有现代社会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也没有高昂的彩礼和房贷,此时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宁静与质朴。
(希望穿越前的自己有欧皇附身,成功转行,不再风吹雨淋,还有就是帮自己照顾好父母就好了。
)随着原主记忆的不断浮现,林羽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入的认知。
他所处之地为墨阳镇,隶属安阳郡。
这安阳郡地域广袤,县内人口众多,足有数十万之众,且经济繁荣,贸易往来频繁。
墨阳镇作为郡内重要城镇,自然也承载着大量人口,约莫有五万余人在此生活劳作。
镇中势力盘根错节,最为突出的当属 “西大门府”。
张府,凭借敏锐的商业头脑,在各地经营着诸多生意,从绸缎庄到钱庄,无所不涉,己然家财万贯。
主事人张赢,为人极为低调,平日里甚少抛头露面,可在官场与黑道都悄然编织着自己的人脉网络,关键时刻,总能凭借这些关系化解诸多难题,令旁人不敢小觑。
郭府则是官宦世家,主事人郭峰在朝中虽无显赫高位,但他的大儿子于安阳任校尉,官职比县衙的县老爷还要高出两级。
凭借这层关系,郭府在镇上的地位超然,行事风格也稍显高调,诸多事务上都能施加不小的影响力。
刘府,在当地可谓臭名昭著,其掌控着整个县城大部分的地下势力。
县城里的混混,十有八九都与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为夸张的是,衙门县老爷的二姨太便来自刘府,如此一来,刘府在镇上可谓是黑白通吃,许多生意和事务都被其暗中操控。
而王府,以拉镖护镖为主要营生,家族成员皆是习武之人,且个个武艺高强。
整个王府人数多达两百余人,以安阳郡为总部,在各地设有分号。
因其公正中立的立场和过硬的实力,无论是官府还是江湖人士,都对其敬重有加,轻易不愿与之结仇。
回想起原主的身世,林羽的眼眶微微泛红。
原主是个孤儿,自幼被老捕快收养,在义父的呵护下长大成人。
义父为了他,可谓是倾尽所有。
哪怕后来自己下岗,生活陷入困境,依旧想尽办法,花光了所有积蓄,才让原主在十八岁那年踏入了县衙的大门,成为了一名预备捕快。
虽然只是县衙最边缘的人物,每月也仅有可怜的一两银子收入,平日里也只是负责些街道巡逻的琐碎活儿,但这份恩情,林羽感同身受。
想到这镇上复杂的势力格局,林羽既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又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斗志。
他站起身来,挺首了腰板,要努力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不辜负这来之不易的重生机会。
“羽儿,快准备好,去衙门报到了。”
义父的声音从身旁悠悠传来。
“好的,爹。”
林羽应道。
接着向林父摆了摆手,推开那扇摇摇晃晃的小门,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林羽刚踏入集市,一阵嘈杂又混乱的喧闹声便首首钻进耳中。
定睛一看,原来是王麻子,镇上老财地主刘霸天手下最得力的狗腿子,正带着几个长得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手下,对着一个卖菜的老农大打出手。
那老农身形佝偻,在几个壮汉的围攻下显得格外渺小与无助。
“你个老东西,竟敢拿这些烂菜叶子来糊弄大爷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王麻子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猛地一脚踢翻了老农的菜摊。
原本摆放整齐的蔬菜瞬间散落一地,被无情地踩踏在泥污之中。
老农满脸悲戚,“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苦苦哀求道:“大爷,大爷,这都是小老儿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啊,求你别踩了,再踩就烂了,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眼巴巴地等着这点菜钱糊口呢。”
那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悲怆。
周围的百姓们远远地围成一圈,个个面露怒色,可眼神中又透着深深的畏惧,只是敢怒不敢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这场暴行。
林羽见此情景,心中怒火 “噌” 地一下涌起,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又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无奈地松开了拳头。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若就这样贸然上前,不仅救不了老农,恐怕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哼,在这镇上买卖就得交保护费和场地费,不交得全部不予买卖,来人,把这些都给老子没收了” 王麻子嚣张地叫嚷着,随后带着手下把老农得菜篮子全部拉走了,只留下那老农瘫坐在地上,对着一地狼藉,泪水无声地滑落,口中喃喃:“老天爷啊,求求您老人家收了这些恶人吧。”
许久,老农才缓缓起身,脚步踉跄,犹如风中残烛,一步一步,消失在人群之中。
而周围那些同样衣衫褴褛、面带血色的难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他们或是默默叹气,或是低下头去,那无奈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这样的苦难早己是他们生活的常态。
林羽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懊恼,没有胆量出手制止,另一方面又对这世间的不公充满了愤怒,可他的这份愤怒,在这庞大的黑暗现实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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