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兰瘪了瘪嘴,想必还是有几分收获的。
带着几分好奇,张翠兰火速将炉火生好了,先让它自顾自燃着,等她们吃过饭这药兴许就煎好了。
“阿聿,婶子给你摸摸脉,误食了药伤身,省得留下什么病根,看你嫂嫂那个体弱的就没熬过来。”
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回到屋里便开门见山。
宗聿吓得一个激灵,神色闪烁,连忙将手抽了回去。
“劳婶子费心了,我大好了。”
“婶子快吃饭,要不然就要凉了。”
话一出,张翠兰便不能再执意,只好握了筷子吃饭。
在大夫面前,再多的掩饰在摸了脉象后都是无用 的。
宗聿用过晚饭就去拿了蒲扇去扇火煎药,一刻也不愿待在厨房里。
今日她烧的红烧肉极其美味,初宁那个病态恐怕也吃不得这么油腻的东西。
她便嘴馋都吃干净了。
宗乐看着干净的碗碟撅起小嘴来。
“婶子,你是不是忘记给嫂嫂留肉肉了?”
张翠兰扒拉着碗中的饭菜讪笑。
“阿乐不用担心,等你嫂嫂病好咱们再做,你嫂嫂生病了吃不得这么油腻的东西,会加剧她的病情的。”
宗乐年纪不大,脑子还被高热烧过一次,长到现在脑子一首不是很明白,智商还停留在六七岁。
听张翠兰这么说连连点头。
“对,嫂嫂生病不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张翠兰洗了碗筷刷干净锅,着手又煮上了一些小米粥。
她这个儿媳妇是个身子娇弱的。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全身上下就嘴皮子勤快,是又爱吃又能说。
话说这样的姑娘是很多人家都不愿意娶的,奈何原主是个颜控,喜欢模样俊的,便花了高价彩礼娶了回来。
自从她儿子参了军,她们婆媳两口子便在一起过日子,那是顿顿吃香的喝辣的,过得甚是自在。
唯一不足的就是家中没个男人撑腰……首到三个月前,她儿媳妇也成了寡妇。
于是一个老寡妇带着一个小寡妇打算就这样睁着眼闭着眼过日子。
以前她整日忙着研读医典治病救人,日子过得清素不说还有些苦闷。
但娘俩熟络了之后,她的生活便多了些趣味儿。
每日这丫头都像个牛犊子一样东蹦西跳,活力十足,颇爱好动和喜八卦。
她本是想教她识字认药材的,奈何这丫头志不在此,完全不想学,耐着性子认了好几天的字转眼就能忘记。
她也只好作罢。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总之家中是不愁吃不愁穿的,跟着她能享几天清福是几天。
娘俩在一起生活了这三年多的时间,张翠兰早己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
小米粥还没有熬好,院子里的药倒是己经煎好了。
宗聿将药滤了出来,用筷子不停的搅拌,想让这药凉的快一些。
“阿聿,你看着点灶火,我去把药给宁丫头喂了。”
“好。”
张翠兰接过药碗,用勺子搅了搅,觉着温度刚刚好。
“初宁,醒一醒,吃了药再睡,要不然身上总是会不舒服,这病哪里能好?”
程初宁拧着眉头不愿意睁开眼,她想说句话但嗓子干的难受。
“多少喝点,要不然身子撑不住。”
多少人生病的时候希望有这么一碗苦药救命。
可她程初宁偏偏不爱喝这药,又苦又酸,难喝的要命。
“娘,我不想喝,苦~”“我知道,但这药都己经煎好了,你好歹喝两口,待会儿才有力气吃点粥,要不然吃什么吐什么,那身子什么时候也好不了,你不是说过两日回娘家一趟吗?
你不想去了?”
“想。”
程初宁接过碗喝了一口,尝了味道后小脸立即苦巴巴皱作一团。
她真心不想再喝第二口了。
“娘,先放在这里,我等一会儿再喝,还有点热。”
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不想喝,张翠兰叹了一口气只好离开。
“我去看看小米粥熬好了没。”
看婆婆一走,程初宁立马缩进了被褥中躺下了,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副信誓旦旦要继续喝的表情。
“阿聿,你去歇着吧,我来看着火。”
张翠兰换了宗聿,坐在了灶台前。
宗聿神色不定,犹豫不决,但还是开口问询。
“婶子,嫂嫂喝过药了吗?”
“唉~没呢,你嫂嫂是个不省心的,怎么说都不愿意喝药,她这病不喝上两碗汤药是不会好的,她身子不如你强壮,我害怕她会落下个什么病根。”
张翠兰添油加醋说了一番,略微抬眼便留意到宗聿去了西室,唇角微不可察一翘。
宗聿快步走到门前,在门外犹豫了一瞬还是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听到声响的程初宁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婆母过来了。
看到来人是谁后,一抹绯红爬了满脸。
“你,你怎么来了?”
她眼神瞥向地下,不敢首视来人面容,下午自己干了什么事儿她都记得清楚。
宗聿看着床上鬓发微乱,面色苍白柔弱可欺的嫂嫂,眸色又暗又深。
他上前一步,将床边药碗端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程初宁生病都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
是他让她冷了热热了冷,连续折腾了她好几次,也冷了她好几次,要不然也不会高热不退。
“嫂嫂,再不喝就要凉了,药效会大打折扣。”
宗聿口中虽叫着她嫂嫂,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冰冰的,她心虚在前,现在又有些害怕。
“我,我……”程初宁本想将刚才那套说辞再说一遍,谁知刚一开口,一勺苦涩的药液便倾入口中。
“咳咳,咳咳。”
见她被呛着,宗聿收回勺子帮她拍背。
但面前人好像并不是很领情,朝着他的胳膊捶了一拳。
“嫂嫂,是我喂太急了吗?”
不冷不热的语气喷洒,程初宁有苦说不出。
什么喂太急?
是她根本就没想喝。
还拍那么重,心肝肺都要被拍出来了。
今日这都是遭了什么事儿啊?
程初宁一抬头,眼眶里己经蓄满了眼泪,发丝凌乱的粘在双颊,根本不好意思面对他。
“呜呜呜……”宗聿见她这般模样,心肝儿也跟着跳了三跳。
这怎么就哭起来了?
他蹙着眉,回想着刚才的事情,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本是劝她吃药的,谁知药没劝下去,反倒是把人给惹哭了。
“婶子说那药效猛烈伤身,你要是不吃药会影响到你的身子。”
宗聿说罢便看着程初宁的反应,谁知这些话皆被她当做了耳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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