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的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杨玄站在废弃工厂的二楼，雨水顺着破碎的玻璃窗灌进来，打湿了地上散落的电路板。
他的右手裹着绷带——从美联储逃出来后，透明化己经蔓延到整个手掌，皮肤下的血管和骨骼清晰可见，像一具正在溶解的蜡像。
"你确定这能行？
"林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蹲在一排嗡嗡作响的比特币矿机旁，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某块显卡的风扇。
糖罐放在她脚边，罐身上沾着从金库带出来的紫色液体，那些诡异的黏液正在金属表面腐蚀出细小的Ψ形凹痕。
"灵能可以转化为电力，反向也应该成立。
"杨玄将最后一根量子传导线接在矿机主板上，线路连接处的焊点泛着幽蓝的光，"我们需要一个能对抗饕餮AI的武器。
"工厂角落的显示屏突然亮起，陈薇的脸出现在视频通话界面。
这位麻省理工的量子物理学家是杨玄为数不多信任的人，此刻她正通过加密频道远程指导改装。
"听着，这不是普通的聚灵阵。
"陈薇的语速很快，背景音里能听到实验室的警报声，"我用卫星扫描过华尔街地下的灵脉走向，那些Ψ符文实际上是某种能量导管——"屏幕突然闪烁，陈薇的影像扭曲了一秒。
杨玄注意到她身后的实验台上摆着个透明容器，里面浸泡着一块刻满符文的灵矿碎片。
"——重点是你的右手！
"陈薇放大杨玄手掌的实时扫描图，"透明化不是腐蚀，而是时空道种在与你的身体同调！
每次循环都会加速这个过程！
""循环？
"林晚猛地抬头。
暴雨声中，杨玄沉默地启动矿机。
三百张显卡同时发出尖锐的嗡鸣，厂房顶棚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没有解释那个坠楼的"梦境"，没有提及在金库看到的实验视频，更没说母亲可能还活着的线索。
有些真相比紫色黏液更具腐蚀性。
第一道电弧从矿机阵列中央迸发时，林晚的糖罐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变形声。
罐底的猫咪贴纸卷曲脱落，露出下面蚀刻的Ω符号——与金库灵矿上的Ψ形成诡异的镜像。
"杨玄！
温度超标了！
"陈薇在屏幕那头大喊。
太迟了。
矿机阵列的核心显卡开始熔解，但不是寻常的烧毁——那些电路如同活物般蠕动重组，在高温中形成某种类似道家符箓的立体纹路。
杨玄右手的透明区域突然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顺着血管扎进心脏。
"趴下！
"他扑向林晚的瞬间，整个矿机阵列炸成一团蓝白色的等离子火球。
冲击波掀翻了半个厂房，杨玄的后背撞在混凝土立柱上，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浓烟中，熔化的金属如雨点般砸落，却在距离他们一米处诡异地悬停——仿佛撞上一堵无形屏障。
林晚蜷缩在他怀里，糖罐滚落在一旁。
罐口崩开，十几颗方糖散落在焦黑的地面上，每一颗表面都浮现出微型的Ω符文。
"这是......"林晚的声音在颤抖。
杨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一枚锈迹斑斑的铜币静静躺在糖渣中央。
它看起来像是某个古代文明的遗物，表面覆盖着青绿色铜锈，唯独中央西个篆体字清晰可辨：希望永续。
当杨玄的手指触碰到铜币边缘时，那些锈迹突然剥落，露出下面精密到不可思议的机械纹路——与母亲项链上的图案有87%的相似度。
"不可能......"陈薇的惊呼从尚未损坏的显示屏传来，"灵能探测器显示那枚铜币的硬度是∞！
这违背了摩尔-库仑定理！
"厂房外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
三辆黑色SUV碾过废墟冲进厂区，车门上的灵能资本联盟徽记在雨中泛着冷光。
杨玄下意识攥紧铜币，金属边缘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顺着希望永续的刻痕流淌，却诡异地被铜币吸收。
"杨玄先生。
"为首的特工举起灵能脉冲枪，枪口的Ψ形准星己经锁定他的眉心，"杨震董事长邀请您——"铜币突然变得滚烫。
一道金光从杨玄指缝迸射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三维星图。
特工们的武器同时过载炸膛，飞溅的金属破片在接近星图时全部悬停，如同撞上铜墙铁壁。
杨玄的视网膜上闪过一串数字：40.7128°N, 74.0060°W。
纽约坐标。
美联储地下。
"走！
"他拽起林晚冲向工厂后门。
身后传来特工们的惨叫——那些悬浮的金属破片突然调转方向，以子弹的速度原路射回。
每一枚碎片都精准贯穿了袭击者的右手掌心，在血肉上烙下与杨玄相同的透明化伤痕。
暴雨中的小巷像一条潮湿的隧道。
杨玄的右手己经完全透明，掌心的铜币却越来越重，仿佛正在吸收他体内的某种能量。
林晚的呼吸声近在耳畔，糖罐在她背包里发出叮当碰撞声。
"那枚铜币......"她喘着气问，"是不是和你母亲的项链有关？
"杨玄猛地刹住脚步。
"你怎么知道那条项链？
"林晚从衣领里拉出一条银链——吊坠是半片破碎的瓷片，上面残留着与铜币相似的机械纹路。
"三年前你喝醉那次，说过你母亲失踪前给了你这个。
"她的手指轻抚瓷片边缘，"还说这是烧掉纸鹤的人留下的最后线索。
"记忆的碎片突然刺入脑海。
母亲站在火光前，将折好的纸鹤一只只扔进壁炉。
年幼的他哭喊着阻拦，却被母亲紧紧抱住。
"玄儿，有些规则必须打破。
"她的眼泪滴在他的额头上，"尤其是当那些规则让你透明的时候......"铜币在掌心震动，将杨玄拉回现实。
他低头查看，发现血渍消失后，铜币表面浮现出第三个符号：∞，与Ψ、Ω共同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陈薇的通讯器突然从林晚的背包里传出电流杂音："听好！
那三个符号是上古文明的能量方程式！
Ψ代表空间，Ω代表时间，∞是——"信号戛然而止。
小巷尽头的雨幕中，一个穿黑色风衣的身影缓缓转身。
金库杀手的瞳孔在暗处泛着紫光，虹膜上的齿轮纹路开始旋转。
他的右手举着某种仪器，屏幕上跳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数字：道种同调率：87.3%剩余循环次数：8"找到你了，黑无常。
"杀手的声音像是金属摩擦，"这次你会记得被收割的痛。
"杨玄将铜币死死攥在掌心，金属边缘再次割破皮肤。
鲜血顺着∞符号的曲线流淌，在雨水中蒸腾起淡金色的雾气。
"资本制定的规则？
"他抬起完全透明的右手，空气中浮现出由电弧构成的噬灵剑轮廓，"我会亲手重写。
"杀手大笑起来，风衣在雨中翻飞，露出腰间一排装着紫色液体的试管。
每支试管上都贴着标签：时空道种萃取物-实验体编号。
最后一个编号是杨玄母亲的身份证后西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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