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回荡着钢琴声，是肖邦的《雨滴前奏曲》。
云翔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颤抖着，每一次按下像是心里压着千斤重的巨石。
纤瘦的手腕上拴着一条细长的银链，碰撞声很清脆。
“错了。”
有些略带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过来，那人手指按在云翔手指上。
力道很大，像是要碾碎云翔的指骨，“第三小节，降E你弹成了E。
云老师，这可不像你的水平。”
云翔的睫毛颤了一下，没有抬头。
他能清晰的闻到男人身上传来的味道，很醉人。
并且混合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一同入他鼻腔，味道有些淡，那是他昨晚挣扎时指甲划过男人颈侧留下的。
“绛墟，我好累，可以...休息吗？”
云翔轻声说，这声音比禁锢他的锁链更脆弱。
绛墟紧盯着云翔的脸，笑出声。
修长的指节滑到云翔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地下室的冷光是精心设计过的。
不明不暗，正好能让云翔看到对方眼中扭曲的快意。
“累了？”
绛墟附身，嘴唇近乎贴到云翔的耳垂，“当年你在音乐厅连续演奏西小时都没喊过累，怎么现在才谈半个小时就不行了？”
云翔缓缓合上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从绛墟的车把他拖到这地下室，他就像折断了翅的鸟，飞不起来了。
这间地下室被改造成一个奢靡的囚笼。
施坦威钢琴，真皮沙发，一整面墙都是市面上罕见的藏书。
如果不是脚上的链子镣铐和无处不在的针孔摄像头，这里真像个五星级酒店套房。
“看着我。”
绛墟的声音很危险，云翔开始浑身剧烈发抖，钢琴声凌乱的不堪入耳。
绛墟一把扯过云翔的头发，“我花了几百万拍下你那架破钢琴，可不是让你在这给我摆死人脸的。”
云翔被迫睁开眼，对上绛墟近在咫尺的面容，这张脸比五年前更加棱角分明，眉骨下的眼睛像潭水，见不到底，摸不到岸。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绛墟时，对方看见自己浑身湿透站在院校门口却又不肯离开，只为了听一场根本买不到票的钢琴独奏会。
那时的绛墟看自己的时候眼神有光。
现在那双眼睛变了样，只剩下疯狂和某种云翔不敢深究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
云翔这么想，也这么问，终于问出盘旋在他心头三个月的问题，“你...你现在的地位，要什么人没有，为什么偏偏...”“偏偏囚禁一个...你这样的窝囊废？”
绛墟替他补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因为我爱你，云翔。”
绛墟说完这话被自己逗笑，另一只手探向云翔腰间，动作温柔的近乎病态。
他松开了云翔，拍了下手，转而抚上面前人苍白的脸颊，看见上面的泪痕，绛墟眉头一拧，用手大力的搓了起来，首到听见云翔的哀求声，才放轻动作。
“不...不要...别...”云翔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被突然的吻堵住所有的话语，血腥在两人口腔中蔓延，牙齿磕破了嘴唇。
云翔下意识挣扎，试图推开面前的男人，绛墟将云翔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另一只手捏着云翔的后颈。
锁链哗啦作响，却只换来更强力的压制。
绛墟放开他，两人呼吸乱了节奏。
绛墟轻轻舐掉云翔唇上的血，将那抹红舔到云翔锁骨上，像某种原始标记。
“现在轮到我玩游戏了。”
绛墟贴着云翔耳边与他厮磨，手指顺着云翔的脖颈滑下，解开了第一颗纽扣，“猜猜看，高贵的钢琴家今晚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云翔颤抖着手抓住绛墟的手腕，“别...昨天...刚这样过，明天...明天好不好...”“太晚了。”
绛墟把云翔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从你拒绝我开始，就应该会想到今天。”
他一把抱住云翔，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地下室钢琴声再次响起，却不是出自于云翔的手指。
绛墟单手按着琴键，弹奏出一段旋律，正是《月光边境》的变调版本，云翔再清楚不过，那是他第一次给绛墟弹的曲子。
“喜欢么？”
绛墟吻了吻云翔的侧脸，“我学了那么久的钢琴，就为了有一天能靠你这么近。”
绛墟的手从琴键移到云翔的腰间，“不过...我现在找到了更有趣的玩法。”
云翔被扔在那张BENTLEY的床上时，终于意识到今晚逃不掉了。
绛墟慢条斯理的解开袖扣，眼神像是在欣赏垂死挣扎的猎物。
“求我。”
绛墟结实的小臂撑在云翔身侧，“像我求你那样。”
云翔摇头，泪眼朦胧的将头侧到一边，不肯看绛墟。
那坚贞的模样和赤着的身体形成的反差，让绛墟更加兴奋。
绛墟笑着：“那我们换个方式。”
他按下床边的按钮，地下室的一面墙突然变得透明，露出隔壁房间的景象。
那里摆着一架三角钢琴，正是云翔曾经最心爱的那台施坦威D-274。
“从现在开始，你每拒绝我一次，”绛墟在云翔耳边轻声说着，“我就砸掉它一个键。”
云翔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那架钢琴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琴箱内侧还刻着她的名字。
“畜生...”云翔第一次对绛墟露出憎恨的表情。
绛墟却像得到褒奖般笑了：“终于有点人气了。”
他俯身，手指描摹着云翔的眉骨，“你知道么，我最讨厌你那种永远平静的表情，好像什么都伤害不了你。”
他解下自己剩下的纽扣：“今晚，我要看到你崩溃的样子。”
当绛墟的手指探向更私密的地方时，云翔闭上了眼睛。
锁链清脆的碰撞声、绛墟凌乱的喘息、还有远处那架钢琴的轮廓，全都化作最锋利最锋利的刀子，一片一片切碎他的心理防线。
疼痛袭来时，云翔咬破了嘴唇。
他听见绛墟在他耳边低语，暗哑的嗓子里夹带着令人惊心的迷恋：“只有现在我才能感受到...你真正成为了我的，彻底的。”
望不尽的黑暗和滋滋的水声中，泪无声的划过云翔苍白却又精致的脸颊，绛墟吻去了泪水，动作温柔的像个虔诚的信徒。
云翔常常想，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如果...如果世界上没有绛墟这个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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