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站在琴房门口，指尖捏着一张被揉皱的照片——那是顾星河初中钢琴比赛的获奖照，他站在领奖台上，眉眼清冷，身后是模糊的观众席。
照片角落，一个扎马尾的女孩只露出半张侧脸，但林晚知道那是秦云思。
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首到指甲在边缘掐出月牙形的痕迹。
“你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句话是父亲说的。
林晚的父亲是顾家产业的股东之一，从小她就听着“顾家那孩子”如何优秀，如何沉稳，如何适合继承家业。
而她，永远只能站在台下鼓掌。
顾星河是她够不到的星星，而秦云思——凭什么她可以那么轻易地站在他身边？
她捏紧照片，转身走向器材室。
外面的雨，宛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
秦云思身处器材室，透过那有些模糊的窗户，看到雨势愈发凶猛，天地间像是挂起了一幅巨大的水帘。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加快。
每拿起一件器材，快速地擦拭干净，然后整齐地摆放进架子里。
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就像催促的鼓点，一声声敲在她心上。
她想起自己出门时没带伞，这么大的雨，等下该怎么回去。
但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额头上己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器材室里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味，混合着窗外雨水带来的清新气息。
快要结束时秦云思听到门锁“咔哒”一声的。
她回头，发现林晚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把钥匙。
“你锁门干什么？”
秦云思皱眉。
林晚没回答，只是把钥匙塞进口袋，走到窗边。
窗外暴雨如注，天色己经暗了下来。
“校工下班了，没人会来开门。”
林晚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我们得在这儿过夜。”
秦云思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你故意的？”
林晚没否认，只是从包里掏出一盒饼干，丢给她：“吃吗？”
秦云思接住，低头看了眼包装——是她最喜欢的草莓味。
“你调查我？”
“需要调查吗？”
林晚冷笑，“顾星河的书包里永远备着这个口味。”
秦云思没说话，拆开包装咬了一口。
甜腻的草莓香在嘴里化开，她忽然问：“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
林晚的手指僵了一下。
顾星河站在器材室外的走廊上，手里攥着秦云思的错题本。
他本来是来送伞的。
可当他透过门缝看到林晚拿着秦云思的水杯时，他的呼吸骤然一滞。
——那是秦云思的杯子，杯底刻着一个小小的“云”字。
他的指节泛白，瞳孔在昏暗的走廊里收缩成针尖大小。
谁准你碰她的东西？”
这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可下一秒，他听见秦云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林晚，你其实……很孤独吧？”
顾星河的手指松了松。
他缓缓后退，最终转身离开，背影融进雨幕里。
“我讨厌你。”
林晚突然说。
秦云思靠在垫子上，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看出来了。”
“不是因为你抢了顾星河。”
林晚的声音有些哑，“是因为……你明明什么都有，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秦云思转头看她。
林晚的指甲抠着地板，声音越来越低：“我爸说，顾星河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帮他的人，不是一个只会笑的……”“所以他让你来‘试试’？”
秦云思打断她。
林晚猛地抬头。
秦云思笑了笑：“你爸是不是还说过，如果你能接近顾星河，他会在股东会上多分你们家一点权？”
林晚的脸色瞬间苍白。
秦云思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丢给她：“顾星河最讨厌被人算计，你爸没告诉你吗？”
林晚捏着糖，忽然觉得眼眶发酸。
天亮时，校工终于来开了门。
秦云思伸了个懒腰走出去，发现门口放着一把伞——是顾星河的，伞柄上刻着“云”字。
她捡起来，指尖触到伞骨上残留的体温。
不远处，顾星河站在树荫下，静静地看着她。
他没有走过来，只是在她抬头时，轻轻点了点头。
秦云思笑了，冲他挥了挥伞。
——她知道他来过。
她也知道，他忍住了没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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