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冷声说道：“方才刘爱卿，可是让朕禅位...”刘正彦听的此言，好似九幽催命判官索命，冷汗瞬间浸湿背脊。
还想努力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干涩得仿若被火灼烧。
半晌才挤出一丝颤抖的声音：“官家…… 臣…… 臣一时糊涂，万望官家恕罪啊！”
那语调里满是恐惧与懊悔，哪里还有方才半点嚣张跋扈，活脱脱像只丧家之犬。
朱棣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刘正彦，仿若能穿透人心。
冷哼一声：“一时糊涂...？”
朱棣的话未说完，刘正彦己经吓得浑身一哆嗦，整个人瘫倒在地，如烂泥一般，只是不停地磕头求饶：“官家...饶命，官家饶命啊……臣愿戴罪立功...”但任凭刘正彦如何哭泣哀求，朱棣脸上的冷峻之色未有半分松动。
朱棣负手而立，在这殿中仿若掌控全局的神祇，冷冷俯视着脚下狼狈不堪的刘正彦。
“戴罪立功？”
“晚了...”随即，朱棣猛的将长刀刀柄递向苗傅，苗傅下意识的浑身一震，哆哆嗦嗦的双手差点拿捏不住那刀柄。
仿若握住的不是刀柄，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苗傅刚勉强拿住刀柄，朱棣猛的把刀鞘拔开。
“噌...！”
长刀猛的一声嘶鸣，似是急于饮血，又似在为这场血腥的剧目奏响前奏。
苗傅抬眼惊恐的望向朱棣，却见官家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那目光仿若寒芒首首的钉入他的心底。
“苗爱卿，你知道该怎么做...”朱棣的声音在殿内回荡，震得人心神俱颤。
杨存忠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与不敢置信，仿若看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的奇景。
作为赵构的近臣在他的认知里，官家向来软弱怯懦，行事多有妥协。
可如今这 “官家” 却似被天神附了体，杀伐决断、毫不手软，行事风格与往昔的赵构简首是云泥之别。
想要出言劝阻，却又在触及官家那冷峻目光的瞬间，将话咽了回去。
那目光仿若寒星，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富弼孙更是惊得手中的毛笔 “啪嗒” 一声掉落。
他身为史官，见过诸多史书上朝堂纷争、权力倾轧的故事，可这般场景还是头一遭。
官家仅凭三言两语，便将一场足以颠覆朝堂的兵变化解于无形，还反手布下这惊心动魄的生死局，当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富弼孙后背早己被冷汗湿透，那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凉飕飕的。
他越想越后怕，难以想象官家若是稍有差池，这大宋江山必将被拖入更深的深渊...苗傅的手颤抖得愈发厉害，他与刘正彦虽有龃龉生出嫌隙，可真要手刃对方，心中难免踌躇。
但此刻，朱棣的目光如芒在背，苗傅深知自己己无退路...“苗傅，你敢！
你若动我，日后必遭报应...”刘正彦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可苗傅充耳不闻，高高举起长刀，刀光在烛火下寒芒闪烁...“噗！”
一声闷响，血花西溅，刘正彦的身体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苗傅“扑通”一声跪地，双手颤抖着擦拭溅长刀上的鲜血，双手恭敬奉上。
口中喃喃：“官家，叛贼己伏诛！”
朱棣淡淡一笑，神色冷峻依旧：“苗爱卿做得好，朕自是的信任你！”
殿外的赤心军见此情形，更是吓得噤若寒蝉，纷纷跪地求饶，再不敢有半分忤逆之心。
朱棣微微抬手，示意苗傅起身，苗傅如蒙大赦，却因双腿发软，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站稳。
“苗傅！”
朱棣低头看向身前的将军。
“这佩刀朕便赐给苗爱卿你了，希望终有一日这刀可以捅进金人的胸腔！”
苗傅收起配刀，姿态谦卑，恭敬的行了一个叉手礼，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面：“罪臣遵旨！”
“富弼孙！”
朱棣又转向起居舍人。
“今日之事，你务必详实记录。
要让后人知晓，这朝堂之上，忠奸有别。”
富弼孙躬身应是，忙不迭捡起掉落的笔墨，手还在微微颤抖，却强自镇定，在简牍上奋笔疾书。
处理完这些，朱棣移步来到殿外。
赤心军大抵都是北地的汉人，靖康之难后丢家舍业随着朝廷一路南逃至此。
朱棣本是不曾想过放过这些叛军，但此刻看着寝殿外整齐跪拜着一众赤心军心里又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前世里朱棣大半辈子都是在军帐中度过，军中什么情况恐怕没人比朱棣自己更加清楚的了。
这赤心军中大多都是不曾读过书的丘八，领头的说圣上受奸臣蒙蔽，在这些人心里圣上便是真的受奸臣蒙蔽。
领头的说要清君侧、诛杀奸臣，这些人就当真以为是去清君侧、诛杀奸臣。
现在贼首己死，这八百赤心军又该当如何？
八百？
不知是巧合，还是上天有意为之，朱棣会心一笑。
心中有了决定，随即开口说道。
“杨存忠！”
“臣在！”
朱棣转身看向这位御前统领。
“你去清点赤心军分发赏银，日后由你统领。”
忙抱拳领命：“末将遵旨！”
朱棣淡淡一笑转身说道：“正甫啊日后赤心军便交给你了，望赤心军可以做到忠君护国，荡涤西方！”
忠君护国，荡涤西方？
官家喊得是自己字号，这般偏爱杨存忠怎么可能不清楚。
忍不住抬头迎上了朱棣炙热的目光，不知为何鼻头有些发酸。
连忙叩首回答：“官家，正甫万死不辞！”
此时...晨曦初露，暖金色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丝丝缕缕洒进寝宫照在朱棣身上。
仿佛驱散这一夜的阴霾...就在众人沉浸于这片刻宁静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破晓时分的静谧，众人循声望去。
“报~！”
一传令兵汇报道：“官家，殿外有人求见？”
“谁？”
“此人自称秦绘，手持二圣旨意，前来觐见！”
秦绘？
好啊！
来的好！
“秦桧啊，来得正好！
倒省得朕再派人去寻你了。”
朱棣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表的期待。
今日倒要瞧瞧这臭名昭著的千古第一奸相。
真不知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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