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林意晚握紧方向盘的手已经发白。
后视镜里映出她泛红的眼角,睫毛膏在脸颊拖出两道细长的灰痕,像是被雨水浸透的云絮。
手机在副驾驶座上震动第七次,不用看都知道是继母发来的消息。
父亲葬礼才过三天,那个涂着酒红色指甲的女人就迫不及待要卖掉这间祖传的裁缝铺。
林意晚猛踩油门,车轮碾过水洼溅起三尺高的水花,在霓虹灯里折射出细碎的银光。
直到刺耳的刹车声穿透雨幕,她才意识到自己撞上了什么。
黑色迈巴赫的后视镜孤零零躺在地上,雨滴顺着断裂处蜿蜒而下。
驾驶座车门打开时带起一阵雪松香,男人剪裁精良的西装裤脚沾了泥水,却丝毫不显狼狈。
"需要我帮您叫拖车吗?
"他的声音比雨水更冷,腕表在路灯下闪过一道蓝光。
林意晚认得那个牌子,表盘上镶嵌的碎钻就抵得上裁缝铺半年的租金。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甲掐进掌心:"该赔多少我都会赔,但能不能......"尾音突然哽住。
店铺抵押合同还躺在副驾驶的牛皮纸袋里,墨迹被雨水洇成模糊的蓝。
男人忽然俯身,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裹住她发抖的肩膀。
这个角度能看清他领口第二颗纽扣的纹路,是朵半开的玉兰花,和她旗袍盘扣上的如出一辙。
"顾承舟。
"他指尖划过她胸前的盘扣,翡翠在雨夜里泛着幽光,"这件旗袍,是林氏裁缝铺的手艺?
"林意晚后退半步,后背抵在潮湿的车门上。
父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反复念叨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别让外人看见库房最里面的樟木箱......"雨丝斜斜掠过橱窗,顾承舟解开袖扣的动作顿在半空。
玻璃门外,林意晚正踮着脚够高处的人台,月白色旗袍开衩处露出半截小腿,像初春将融未融的新雪。
"这件要改肩线。
"她转头对学徒说话时,发间檀木簪子晃出细碎的光,"客人从巴黎拍回来的古董衣,针脚必须和七十年前的......"叮铃——风铃撞碎了她的话。
顾承舟倚在门框上看她瞬间绷直的脊背,笑意漫上眼角:"林老板招人倒是别致,应聘还要考苏绣双面异色绣?
"林意晚指尖的软尺垂下来,在空气里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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