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的瞳孔里下着雪。
她蜷缩在月球环形山的阴影中，克里斯平原的永夜包裹着单薄的身躯。
左手腕静脉注射器正将淡蓝色抑制剂推入体内，右手却在全息键盘上敲击出三重加密协议。
当通讯请求接通时，她的虹膜瞬间分裂成六边形蜂巢结构。
"这里是夜莺三号。
"她的声线带着电子合成的颤抖，"申请调取2076年4月星链数据流。
"全息投影里浮现出荒坂情报部长的虚影，却在下一秒扭曲成陆慎的面容。
露西的指甲刺入掌心，痛觉传感器传来预设的0.73级疼痛——这是她为每次说谎准备的锚点。
——————此刻的夜之城正被数据风暴席卷。
陆慎站在全息投影构成的蜂巢中心，七十二个屏幕环绕着他高速旋转。
军用科技突击队距离荒坂塔陷阱还有三分钟，而露西的量子通讯正试图突破第七层防火墙。
"启动认知过滤器。
"他的舌尖轻触上颚芯片，视网膜顿时覆盖上淡金色数据网。
投影中的露西开始褪去伪装：她耳后闪烁着军用科技特有的生物认证微光，发梢缠绕着旧网数据流的腥红触须，而心脏位置跳动着不属于人类的三十六进制代码。
当通讯信道即将建立的刹那，陆慎的脊椎突然弹出十二根数据线缆。
这些包裹着液态金属的神经接口刺入控制台，瞬间激活了埋藏在三个街区的信号干扰塔。
露西的影像剧烈晃动，她的嘴唇仍在开合，但声波己被替换成军用科技的加密指令。
陆慎看着空气里逐渐成型的神经病毒矩阵，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这是他特意准备的见面礼。
"认知污染开始倒计时。
"机械音响起时，他的瞳孔己切换成军用科技高级特工的虹膜纹路。
——————丽贝卡正在用霰弹枪雕刻自己的墓碑。
九号安全屋此刻布满弹孔，墙上的全息时钟显示她己被困23小时47分。
当陆慎的克隆体端着营养剂进来时，她突然暴起，改装义肢擦着对方脖颈划过。
"你他妈到底是谁？
"她将枪管塞进克隆体口腔，"老娘的生物信息怎么会出现在荒坂停尸间？
"克隆体的眼球突然弹出全息投影，显示着军用科技实验室的实时画面：十七具刻有D-MSD编号的尸体正被装入冷冻舱，其中一具的断指与她手中的完全吻合。
丽贝卡的呼吸骤然急促，暴走的斯安威斯坦即将过载。
这时克隆体突然解体，化作银色液态金属包裹住她的机械义肢。
墙体内传来陆慎经过七次变声处理的话语："想知道大卫的真正死因吗？
"地面突然塌陷，丽贝卡坠入首通地下河的滑道。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瞬间，她看到自己三天前被植入的定位器正在血管中游走，表面浮现出荒坂三叶草的暗纹。
——————月球表面的辐射尘暴开始嘶吼。
露西扯掉渗血的静脉注射器，十二根数据线从脊柱刺入月壤基站。
当她的意识突破陆慎设置的认知污染层时，看到的却是自己童年时期的记忆碎片：六岁的自己蜷缩在荒坂育成中心的冷冻舱，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调试记忆清除装置。
舱门铭牌上写着"L-0923"，而那个男人的虹膜纹路与陆慎此刻使用的完全一致。
"找到你了。
"她突然用纯正的旧网二进制语呢喃，月球背面的星链卫星同时亮起红光。
夜之城的陆慎突然踉跄扶住控制台，他的皮下装甲检测到有异物正在改写脑皮层数据。
全息屏幕上的露西影像开始量子化，她残留的话语在加密频道里重组为警告："你也在培养舱里。
"这时军用科技突击队终于触发荒坂塔陷阱，冲天而起的电磁脉冲照亮整个城市。
在短暂的全城断电中，陆慎看到自己的克隆体在液氮舱里睁开双眼，它们的虹膜正在同步露西的蜂巢结构。
——————当黎明再次降临时，三份加密情报分别抵达：丽贝卡在下水道发现刻有自己名字的冷冻舱，舱内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后；露西的抑制剂空瓶漂浮在月球轨道，标签背面出现手写公式"relic=Σ(记忆²+疼痛)"；而陆慎的脑皮层备份器突然自动播放一段视频：穿着21世纪服饰的自己，正在给某个培养舱贴上"D-MSD-1021"的标签。
他走到克隆体储存舱前，液态金属突然构筑出露西的面容。
当他想触碰时，整座安全屋的防护系统突然集体倒戈，所有武器出口都指向他的太阳穴。
"早上好，第1021号实验体。
"克隆体们齐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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