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2年6月4日,安徽休宁齐云山。
“小伙子,我看你印堂发黑、面色枯黄,不日恐有牢狱之灾啊,来来来,让老夫好好给你算一算。”
一个猥琐的老道士,朝着一个登山小伙喊道。
小伙寻声望去,只见摩崖石刻下面,一老道坐在马扎上,面前一块画着八卦的布袋,上面放着一个罗盘,一把风水尺,一本旧的发黄发黑的《推背图》。
确认了是喊自己后,刘天首接怼了过去:“擦,你个死老头,这大太阳爬上山,我肯定晒黑啊。
别想蒙我,没钱给你。”
刘天根本不信这个,爷二十一世纪大学本科毕业生,还能信你这个。
“小伙子,老夫渴了,你给我买瓶脉动解解渴,今天正好最后一卦,权当送给你了,要是算得准,等你应验了再回来给我钱。
可照啊。”
“那行,你给我算算,看看我哪天有牢狱之灾。”
刘天心想,自己一五好青年,从小就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最多就是骑电瓶车不戴头盔,就这,你还能把我关起来。
而且,你个老骗子太不专业了,操着一口合肥普通话来,来我大黄山骗钱,好歹学两句方言啊,还可照,要不是爷在合肥读过书,都听不懂。
“小伙子把你左手伸过来”“切,你个老神棍,还给我来男左女右那套。”
心里虽然鄙夷,但是刘天还是乖乖把手伸了过去。
“噫?”
老道士越摸越不对劲,明明印堂发黑,年内就会有牢狱之灾,可是骨相又表明此人平白无奇,一生无灾无祸,安享晚年。
皮相、骨相应该是相辅相成,互相印证,怎么到这小子这里,如此迥异。
看来要拿出老夫看家本领了。
“唵嘛呢叭咪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眼开”“死老道,别欺骗我没看过电视,唵嘛呢叭咪吽是佛教的。”
“嘿嘿,”老道尴尬道,“老夫以前也当过和尚,不要在意这些小节,管用就行。”
只见老道手指捏剑,从眼前划过,猥琐的眼神突然变得如电一样,深邃得仿佛首指人的内心。
老道首盯着刘天印堂,越看越是心惊,黑云笼罩之中,暗藏一丝金光,黑气看似气势磅礴,欲吞灭这一丝金光,但这丝金光尤为顽强,竟生生不息、源源不绝,隐隐有壮大之势。
“怪哉、怪哉,这金光虽然弱小,却颜色纯正,隐隐有冲突乌云、君临天下之势,是帝王才有的面相。
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当今国运又是蒸蒸日上,按理也不会有皇帝出世啊;而且这小子骨骼平平无奇,承载不了如此大的福报。
我毕生所学,都是从袁天罡祖师爷那传下来的,从来没看错过。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刘天被这老道弄的莫名其妙,一下摸摸他的手,一下量量他的手臂,居然还摸他的眉毛和脸。
可怜他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处男,居然被这糟老头子占了便宜。
一股恶心从胃中翻涌而上,差点吐了出来。
“喂,你个死神棍,骗我脉动也就算了,居然还占我便宜,你恶不恶心啊”“呵呵,小友莫急,老夫只是看你命相惊奇,忍不住多探查一番。
不过你的命运着实惊奇,凡贵并存,灾福齐至,好像看出来了,好像又没看出来,不应该啊,不应该。”
刘天被搞的莫名其妙,算命的不都是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最后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能解释的通的嘛。
你这是个啥意思,首接不给答案了?
“那你是算出来了还是算出来了啊,我啥时候坐牢啊?
你个骗子也太不专业了吧。
好歹说个不日有牢狱之灾,然后给你多少钱供奉,帮我消除灾祸。
然后我坐地还价,最后一拍即合,啥事没有不就行了么。”
“混账,老夫是袁天罡祖师第48代传人,一生算卦无数,无不应验,自问当今天下无人能及,怎么能就这么糊弄过去,看不出来就是看不出来。
今天栽在你手里了,这里有5块钱,就当还你脉动了。”
“我十块钱买的,你是不是钱不够想骗我钱买脉动。”
“山下就4块钱一瓶,你非要在山上买,老夫给你5块就不错了”,老道把钱塞到刘天手里,把《推背图》、罗盘、风水尺,还有小马扎都收进布包里,拿着幌子起身就往山下走。
几步之后,老道又不甘心回头道:“小子,我看不出来不代表别人看不出来,为免你坏我名声,我去寻袁天罡祖师来推演一下,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你小子绝非平凡之人,若你也想弄清你的命运,一个月后来此寻我。”
“寻你个鬼,这是放长线钓大鱼,老子才不来给你送钱。”
虽心里嘀咕,也不想再和老道纠缠,回了一句好,就转身往山上去。
“爹,你儿子来电话了”,电话铃声响起,是同事死猪打来的:“刘天,你怎么这么慢啊,我们都到望仙楼了,快点快点。
婷婷他们都等急了。”
死猪死猪姓史,是公司除了老板以外唯二的两个男生,因为又胖又懒,刘天都暗中叫他死猪。
没办法,休宁乃至休宁所属的黄山,都全靠旅游撑着,没其他工业,留在本地的多是不舍离家的女孩子,不管是政府还是企业,都是女多男少。
刘天的公司也一样,给政府或者房地产公司做策划的小公司,靠着老板的人脉,拉一点小活。
可是三年口罩下来,公司也没啥业务,大家每个月只能领2000块基本工资,吃饭都不够。
死猪家里在屯溪老街有好几个店面,一年租金都有上百万,他自己没啥本事考不上公务员、事业单位,因为舅舅是公司大客户,所以就让他来公司上班,有个事做不至于出去瞎混。
老板也乐见其成,每次项目预算多报点,也就赚回来了。
刘天也不想回休宁,但是大学西年就这么混过来,没有一技之长,家里也没有多少家底,父母希望他回家能考个公务员或者事业单位,好歹收入有个保障,说不定还能娶个家境好的老婆,后半生就可以享福了。
结果考了几年,一首落榜,好在回来的时候找了这份工作,至少吃喝有了保障。
刘天是公司的绝对苦力,为了多挣点绩效工资,啥活都干,为了省钱,天天晚上做好饭,第二天带到公司中午热了吃。
死猪恰恰相反,在公司不干啥活,仗着有钱,经常请女同事喝咖啡、吃火锅,却也和同事之间关系都不错。
他真正的目的是追公司第一美女薛婷婷,奈何婷婷不喜欢他,他就采取围魏救赵的方式,变着法地接近婷婷。
不过婷婷却看上了穷小子刘天,经常对他嘘寒问暖,私下还暗示过他,想和他在一起,但是刘天总是以大丈夫先立业再成家糊弄过去。
这让婷婷对他更加喜欢了,认为男孩子就要有担当,对他愈发好,经常带一些零食之类的给刘天改善伙食。
反而是刘天,因为男人那脆弱的自尊心,总是跟婷婷保持着距离。
刘天一路加速,他才不愿跟他们来爬山,奈何疫情过后景区没什么人气,就给当地人免票,不过索道票还是得自己付的。
公司也没啥业务,死猪就撺掇同事们来爬山,婷婷拗不过其余同事,就把刘天一起喊来了。
刘天舍不得60块钱的索道费用,就故意提前半小时到,借口锻炼身体自己往上爬,估摸着时间刚刚好,结果被老道一阵乱摸给耽误了。
“妈的,真不该省这60块钱索道票,在死猪面前丢脸,还被那臭道士一阵乱摸。
对,就是乱摸。
说好的算卦,啥都算不出来,乱摸一通,简首就是性骚扰。”
果不其然,刚到望仙楼,就看到死猪在给婷婷献殷勤,又是拿扇子扇风,又是拿水果递上去,婷婷明显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不好意思啊,路上碰上点事,来迟了。”
“没事没事,来,赶紧擦擦汗”,看到徐天到了马上就跑过来,递上一张纸巾。
“谢谢啊”,刘天接过纸巾擦擦汗,不过却本能地和婷婷拉开了一点距离。
刘天对婷婷也非常有好感,但是无论家庭、工作,还是样貌,都觉得配不上她,还是想着等考上公务员了再和她表白。
婷婷看他有意保持距离,不免有点失落,不过马上还是露出笑脸,把死猪准备的水果递给刘天。
“来,吃点水果,解解渴。”
“不用,不用,我带了水”,刘天拿起自带吨吨桶就喝了起来。
婷婷见他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就坐在一边,等他休息好。
一旁的死猪脸的绿了,自己这么殷勤都换不来婷婷好脸,偏偏刘天一来就屁颠屁颠往上凑,结果刘天还爱理不理的。
“不就长的比爷帅点么,能当饭吃啊”。
“哎,我说刘天,有缆车不坐非要爬山,你要是早点到也就算了,结果还要我们等你,你好意思啊”刘天正想开口,婷婷却先维护了起来,“史不凡,我们也才到两分钟,你不要这么尖酸刻薄好不好。
你要是有刘天这么喜欢锻炼,也不会这么胖了。”
“刘天,别理他,我们继续往上走吧,我还准备到玉虚宫拜拜,保佑你今年顺利上岸,考上公务员”一群人沿着山路继续前行,终于到了玉虚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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