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绩单贴在公告栏的那天，坛城一中的梧桐叶落了一地。
沈沉星站在人群外围，听见自己的名字从班级第七滑到了西十二名。
她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很久，首到它变成模糊的灰色斑点。
"沉星！
"林嘉嘉从后面扑上来，带着淡淡的柑橘香水味，"我们同桌诶！
"她耳垂上的银色耳钉在阳光下闪了一下，是上周刚打的。
教室里桌椅拖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沈沉星抱着书包走向倒数第二排时，看见江渡河的座位空着——英语课时间，他应该去三楼的日语教室了。
桌上摊开的日语课本被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笔记。
姚老师的办公室总是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她递来一杯热茶："最近状态不太好？
"沈沉星不作解释，只是注意到老师手腕上的银镯子，和父亲生前送给母亲的那只很像。
"下个月有市里的数学研讨会。
"姚老师把邀请函推过来，"我希望你去。
"她的目光扫过沈沉星手背上未愈的伤痕，但什么也没问。
回到教室时，孙慧正在殷勤地帮蒋念搬书。
他们现在只隔着一个过道，男生耳尖通红地把一盒草莓牛奶放在女生桌上。
沈沉星想起今早在洗手间听见的议论——"蒋念这种书呆子也有人喜欢？
"下课铃响，走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江渡河被几个日语班的同学围着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本日文杂志。
"また明日！
"他跟同学道别，转身时差点撞到路过的英语老师。
"江渡河，"老师皱眉看着他手里的杂志，"你当初要是把看漫画的劲头用在英语上...""老师，"他笑嘻嘻地晃了晃杂志，"至少我现在能看懂原版了。
"耳钉在阳光下闪了一下，如他本人一样张扬。
他转身时，沈沉星看见他课本扉页上贴着的成绩单——英语栏赫然写着"38"，而日语成绩却是漂亮的"92"。
放学铃响，林嘉嘉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听说拽哥英语从初中就没及格过，中考英语才考了西十多分。
"沈沉星望向窗外，夕阳把江渡河靠在走廊栏杆上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正专注地翻着一本日文小说。
晚自习前，沈沉星发现课桌抽屉里多了盒创可贴，包装上印着卡通兔子图案。
她犹豫了一下，转头看见江渡河的座位——日语课本下压着几张写得工工整整的语法笔记，字迹和平时判若两人。
自习课进行到一半，教室里突然响起窃窃私语。
沈沉星抬头，看见张若楚正把一张纸条传给前排男生，烫过的卷发在脑后晃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纸条途经江渡河空着的座位时，被路过的同学随手塞进了课本夹页——他今晚又被日语老师留下补课了。
下课铃响，沈沉星整理书包时发现数学书里夹着张纸条：“明天开始吃早饭。”
字迹工整得像是印刷体，但句尾的句号画成了小小的兔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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