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银行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陈肖阳压低了棒球帽檐，手心渗出汗水，那把黄铜钥匙正紧紧攥在指间。
"1378号..."他默念着数字，目光扫过银行大厅的监控摄像头。
三个黑衣人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张振国嘴角的血迹在照片上那么刺眼。
"先生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柜台后的女职员露出职业微笑。
陈肖阳喉咙发紧："我想...查看保险箱。
"女职员接过钥匙，突然皱眉："这是二十年前的老式保险箱，需要双重验证。
"她敲击键盘，"请输入关联手机号后西位。
"陈肖阳僵住了。
张振国根本没提——"0893。
"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陈肖阳猛地回头，一个戴着墨镜的乞丐坐在等候区，破草帽压得极低，露出满是胡茬的下巴。
女职员将信将疑地输入号码，系统竟然通过了验证。
她递来登记表："请出示身份证。
"陈肖阳额头渗出冷汗。
他的身份证早被法院扣押，现在兜里只有一张过期的驾照。
"用我的。
"乞丐突然凑过来，递上一张泛黄的身份证。
照片上是个年轻军人，名字写着"周卫国"。
女职员狐疑地比对着证件和面前两个狼狈的男人："这位先生是您的...""侄子。
"乞丐抢答，"我大伯脑血栓后遗症，说话不利索。
我是监护人。
"经过五分钟令人窒息的核查，他们终于被带进地下保险库。
女职员用主钥匙和陈肖阳手中的副钥匙同时转动，沉重的金属门缓缓开启。
等职员脚步声远去，乞丐立刻摘掉墨镜——左眼赫然是一颗浑浊的义眼。
"周叔？
"陈肖阳试探着问。
乞丐冷笑："张振国那老狐狸果然没死。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干扰器贴在门框上，"你有三分钟。
"保险箱里只有一个牛皮纸袋。
陈肖阳颤抖着打开，里面是：- 五张不同名字的身份证- 一把车钥匙- 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 一张写着"BTC: 1FfmbHfnpaZjKFvyi1okTjJJusN455paPH"的纸条"这是...另一个比特币地址？
"陈肖阳心跳加速。
周卫国抢过纸条细看，突然脸色大变："快走！
这是个陷——"爆炸声从楼上传来，整个保险库剧烈震动。
警报声刺破耳膜， sprinkler system喷出水雾。
周卫国拽着陈肖阳扑向角落，一发子弹擦着他们头皮射入保险箱。
"李成刚的人！
"周卫国从鞋底抽出一把微型手枪，"后门！
"他们在枪林弹雨中窜过走廊。
陈肖阳的西装被铁门刮破，右臂传来剧痛——不知什么时候被流弹擦伤了。
周卫国踹开紧急出口，一辆锈迹斑斑的面包车正轰鸣着引擎。
"上车！
"轮胎在湿滑的地面发出刺耳摩擦声。
陈肖阳从后窗看到三个黑衣人冲出银行，为首的正是早上那个西装男子。
"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保险箱有震动传感器。
"周卫国猛打方向盘，"只要开箱就会发送定位。
"陈肖阳这才明白张振国的用意——那本账本根本不在保险箱，这只是一次试探。
他掏出那部诺基亚，按下开机键。
屏幕亮起，只有一条预存短信："旧港区13号码头，B7仓库。
带周卫国来换老头。
——23:00前"周卫国瞥见短信，突然猛踩刹车。
面包车在马路中央打横，后面传来一连串急刹和咒骂声。
"操！
"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这老东西算计我！
""什么意思？
""二十年前，我和张振国是327国债事件的核心操盘手。
"周卫国声音嘶哑，"李成刚想要的不只是账本，还有我们俩的命。
"陈肖阳突然想起什么，急忙翻找纸袋里的物品。
在车钥匙的折叠标签上，发现一行小字："BTC密码：卫国左眼"周卫国的独眼骤然收缩。
两小时后，旧港区附近的破旅馆里，周卫国用匕首撬开了自己的义眼。
微型存储卡从空腔中掉出，上面沾着血丝。
"2003年植入的。
"他咬着毛巾含糊地说，"当时医生说最多撑五年...咳咳...结果它比我的真眼还耐用。
"陈肖阳将存储卡插入笔记本电脑。
解密程序自动运行，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全是1995年3月27日前后的国债期货数据。
"这是...""327事件真相。
"周卫国脸色惨白，"财政部贴息消息提前泄露，我们最多赚了九亿...但交割日当天，上交所突然宣布协议平仓。
"陈肖阳屏住呼吸。
这是中国证券史上最著名的黑幕事件，首接导致万国证券破产。
"李成刚当时是赵天豪的白手套。
"周卫国指着一段录音文件，"他们联手做空，却因为我们的阻击亏损二十亿..."录音里传来年轻时的张振国声音："...必须保住这个证据！
卫国，把它藏在你身上最安全的地方..."突然，楼下传来汽车急刹声。
周卫国闪电般合上电脑，抄起手枪贴到窗边。
"西个人，带冲锋枪。
"他声音低沉，"从消防梯走。
"陈肖阳抓起背包，却见周卫国站在原地不动。
"周叔？
""我拖住他们。
"周卫国给手枪上膛，独眼里闪着决绝的光，"去B7仓库，用这个密码换老张。
"他扔来一张纸条，"记住，拿到比特币后立即转去冷钱包。
""可是—""二十年前我欠他一条命。
"周卫国一脚踹开房门，枪声随即炸响，"现在该还了！
"陈肖阳顺着水管滑到后院时，整栋旅馆己经枪声大作。
他跌跌撞撞跑进小巷，背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旅馆三楼腾起橘红色火球。
诺基亚手机在兜里震动。
新短信："游戏升级。
现在你有两小时救两个人。
——GPS定位己开启"附件是张振国和周卫国被绑在椅子上的照片，背景是堆满油桶的仓库。
陈肖阳的视线落在照片角落——一个熟悉的银色行李箱，正是王强逃跑时带走的那个！
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这一切根本不是巧合，从破产到负债，从神秘短信到比特币...全都是精心设计的局！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
陈肖阳擦掉手臂血迹，在手机地图上定位到13号码头。
距离截止时间还剩1小时47分钟，而他手里握着价值上亿的比特币密码，和足以撼动金融界的绝密文件。
一辆出租车缓缓驶过。
陈肖阳拉开车门时，司机转过头——赫然是早上废品站的黑衣人！
"陈先生。
"对方露出森白牙齿，"李老板让我捎您一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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