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风带着初冬的凉意，吹得操场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夏言单手抓着篮球，在单杠区附近练习三步上篮，护腕随着动作在腕间滑动，露出上周程悠送的创可贴 —— 边缘还印着迷你单杠图案，她偷偷留了三张夹在课本里。
“夏言，操场西侧禁止篮球训练。”
程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纪检委员特有的冷硬。
夏言转身时收力过猛，手肘撞翻了旁边石桌上的保温杯，淡蓝色的液体泼在水泥地上，蒸腾起细小的热气。
“对不起！”
夏言慌忙蹲下，却看见程悠弯腰时露出的黑色护腕 —— 边缘磨得起毛，内侧用银色颜料刻着两个字母 “XY”，正是她名字的缩写。
程悠的手指在护腕上停顿半秒，袖口滑下时露出银色刻字。
她迅速扯正袖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不用赔。”
弯腰捡保温杯时，指尖在湿滑地面轻颤，像被烫到的蝴蝶。
午休时，便利店的冷柜前，夏言对着一排护腕挑挑眉。
林小满凑过来，指着粉色 Hello Kitty 款笑出声：“哇你居然买 Hello Kitty！
这和你平时的护腕风格差太多了吧？”
“要你管。”
夏言把护腕塞进购物篮，指尖划过内侧空白处，掏出修眉刀犹豫三秒，最终刻下歪歪扭扭的单杠小人 —— 和程悠贴纸上的那个像极了，只是小人手里多了个蝴蝶结。
晚自习结束，程悠回到宿舍，发现抽屉里躺着个粉色礼盒，丝带里夹着张便利贴：“赔你的护腕，别再戴破破烂烂的啦 —— 夏言”。
打开盒子的瞬间，Hello Kitty 的蝴蝶结在台灯下闪着光，护腕内侧的单杠小人正握着蝴蝶结，旁边用银色颜料写着 “XY 专属”。
她摸着护腕边缘的毛边，想起今天在操场，夏言抓着她手腕时的温度。
黑色护腕被她捏在掌心，“XY” 的刻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 那是开学第一天，她在器材室看见夏言训练时，偷偷用指甲刻下的。
深夜，程悠对着粉色护腕举起修眉刀，刀刃在 Hello Kitty 的蝴蝶结上游走。
她盯着蝴蝶结发呆 —— 这是夏言唯一没画单杠的地方。
最终，刀刃只涂黑了蝴蝶结以外的部分，在小人裙摆的阴影里，刻下极小的 “CY”，藏在蝴蝶结投下的光斑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第二天晨练，夏言远远看见程悠戴着新护腕，黑色布料衬得她手腕更细，唯有蝴蝶结边缘保留着原本的粉色，像雪地里的一点星光。
她刚想开口调侃，就被林小满拽到角落：“你看程纪检的护腕，是不是和你送的款不一样？”
跑道上，程悠正在记录运动员的起跑时间，护腕随着动作滑动，露出内侧一点银色 —— 夏言眼尖地发现，在单杠小人的裙摆阴影里，刻着极小的 “CY”，和她的 “XY” 刚好隔着蝴蝶结的距离。
运动会报名处，夏言看见程悠在《器材维护表》上签字，笔尖在 “单杠” 二字上顿了顿，墨迹比其他项目深了半度。
鬼使神差地，她在 “女子单杠” 项目里画了个勾 —— 和程悠的签名隔了三行，却像隔着整个操场的距离。
“夏言，你的护腕借我看看。”
林小满突然抢走她的备用护腕，惊呼出声，“你什么时候刻了个小蝴蝶结？”
夏言慌忙去抢，却看见程悠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指尖捏着报名表，指节泛白。
护腕内侧的单杠小人握着蝴蝶结，和程悠护腕上的 “CY” 在阳光下交叠，像两句没说完的话。
“单杠项目的摆幅限制……” 程悠别过脸，把报名表塞进她手里，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的烫疤，“规范第三章第二节有写。”
转身时，护腕的黑色布料与她的校服融为一体，唯有蝴蝶结的粉色边缘，在风里轻轻摇晃。
这一晚，程悠在笔记本上画了新的单杠小人，两个护腕在杠上并排，粉色蝴蝶结与黑色布料缠在一起。
她盯着 “XY+CY” 的组合，笔尖突然漏水，在纸上晕开个小团 —— 像极了那天在操场，夏言撞翻的保温杯里，荡开的涟漪。
而夏言躺在宿舍床上，摸着护腕内侧的蝴蝶结，突然想起程悠弯腰捡保温杯时，发梢垂落的弧度。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藏在阴影里的 “CY”，比她的 “XY” 早刻了三个小时，就像程悠的关心，总是藏在纪律的阴影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度。
梧桐叶在窗外沙沙作响，护腕的魔术贴发出轻微的 “刺啦” 声。
这场由护腕引发的 “战争”，终将在运动会的单杠区，变成两个少女藏在袖口下的，不敢触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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