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台的冷光在苏芮的金丝眼镜上折出菱形光斑,她镊尖夹着的皮肤组织正在渗出不透明的黏液。
"死亡时间确实是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
"她突然用解剖刀挑开尸体肋间肌,"但你看这个——"林深凑近时闻到腐烂海藻的气味,尸体内脏表面布满荧光蓝的菌丝,正随着呼吸节奏明暗闪烁。
更诡异的是心脏位置,本该柔软的心包膜竟钙化成星图浮雕,二十八宿中的危宿嵌着半枚青铜刺。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苏芮的乳胶手套划过尸体脊椎,第三腰椎处赫然刻着数字"729","死者的生物钟被倒装了,这些发光菌在模拟他生前的记忆电波。
"陈铎突然踹开停尸房门,手里拎着的证物袋滴着黑水。
当他倒出那截烧焦的符纸时,菌丝突然暴长缠住无影灯,在墙面投射出模糊影像:戴蛇形尾戒的手正将红绳系在昏迷者腕间,背景传来海浪与齿轮咬合的混响。
"查查这个。
"陈铎把沾满粘液的记者证甩在台面,正是林深丢失的那张。
塑封层里嵌着根透明丝线,在紫外线灯下显露出血色符咒——与三年前失踪案现场遗留的完全一致。
暴雨再度倾盆时,林深在暗房冲洗灯塔现场照片。
显影液突然沸腾,相纸上浮现出本不存在的细节:尸体右手小指缺失的指甲盖里,嵌着半枚疗养院门禁芯片。
当他用放大镜观察时,芯片表面的锈迹突然流动起来,组成GPS坐标指向城北老宅。
助手小夏的电话就在这时接入:"学长,你让我查的1968年疗养院火灾..."她的声音突然夹杂金属摩擦声,"档案是伪造的!
实际死亡人数..."电话被刺耳忙音切断前,林深清晰听见了蛇形尾戒特有的鳞片刮擦声。
冒雨赶到小夏公寓时,门缝渗出的血水己凝结成胶状。
林深踩到滑腻的物体低头看去,满地散落着被暴力拆卸的硬盘碎片,其中一片粘着带牙印的舌头。
浴室镜面用凝血画着星图,危宿位置钉着枚生锈的记者证别针——正是他别在领口的那枚。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彩信传来段十秒视频:小夏被红绳倒吊在吊扇上,脚尖蘸血在地面书写。
当镜头推进到第七秒,她脖颈后的皮肤突然裂开,爬出只长满人眼的荧光章鱼。
最后三秒画面剧烈晃动,拍到了窗外一闪而过的车牌尾号729。
陈铎带人破门时,林深正用棉签采集镜面血渍。
检测仪突然尖叫,血液里混着高浓度放射性同位素锎-252。
"这是二十年前军方封存的实验材料。
"陈铎的瞳孔在警用手电下收缩成竖线,"你最好解释下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回到报社地下档案库,林深发现所有1968年的微缩胶片都被替换。
原本报道疗养院火灾的版面,此刻刊登着市政厅奠基仪式照片。
十五名剪彩官员的手腕上,隐约可见的红绳在泛黄胶片中如蚯蚓蠕动。
当他用紫光灯照射照片时,隐藏信息在边缘显现:所有官员的面部都被划上交叉血痕,下方标注着精确到秒的死亡时间。
最下方有行小字正在渗血:当倒计时归零,被困在锈里的魂魄就会...打印机突然自动启动,吐出的A4纸上印满反写的"救"字。
林深对着镜子解读时,发现这些字迹能拼成滨海路27号的门牌。
而当他转身欲走,镜中的自己却留在原地微笑,手腕缓缓浮现出血色红绳。
暴雨冲刷着老宅残破的匾额,林深抬头的瞬间,二楼的雕花窗后闪过戴蛇形尾戒的手。
门廊石兽的眼窝里积着新鲜脑浆,当他跨过门槛时,怀里的辐射检测仪数值飙升至致死量。
堂屋神龛供着的不是神像,而是具套着警服的骷髅。
陈铎的证件插在骷髅肋骨间,签发日期竟是1968年7月29日。
供香突然齐根断裂,香灰在案台拼出八个字:"第三个祭品己送达"林深口袋里的符纸残片突然自燃,火苗窜上天花板映出隐藏壁画:十五名穿白大褂的人正在给病患注射荧光液体,患者手腕的红绳连着地下室的青铜鼎。
鼎身刻着的星图中,危宿位置是个正在倒计时的电子钟。
手机就在这时收到新讯息,发件人显示为小夏的号码。
点开语音条,传出的却是林深自己的声音:"还剩12天6小时11分,你找到自己的尸体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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