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在云层里闷响时，顾言正对着手机屏幕咬唇。
天气预报的暴雨橙色预警闪烁，他盯着镜中自己刚洗完澡的模样——发梢滴着水，草莓图案的睡衣领口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链，脚踝处的小月亮纹身被热水泡得泛红，像朵即将绽放的花。
玄关传来密码锁的“嘀嘀”声，霍沉舟又加班到凌晨。
顾言数着他沉稳的脚步声，从玄关到书房，再到浴室，水流声响起时，他突然抱起草莓图案的枕头，指尖在门把手上停顿三秒，像只准备偷腥的小狐狸，尾巴尖都在发颤。
浴室门打开时，霍沉舟正用毛巾擦发，白衬衫领口半敞，露出漂亮的胸肌线条。
顾言盯着他喉结滑动的轨迹，突然想起下午在画室看见的场景，霍沉舟弯腰捡颜料罐时，西装裤勾勒出的臀部线条，让他在速写本上画了十遍。
“霍先生，”他往前蹭了半步，脚尖碰到对方脚踝，“外面的闪电好亮，我房间的窗帘挡不住……”尾音带着水汽，像酒吧特调酒卷起来的冰雾。
霍沉舟的视线掠过他泛红的耳尖，落在他脚踝的小月亮纹身上，七年前在巷口，这个纹身被混混的皮鞋踩出血痕，他偷偷买了药膏，却始终没敢递出去。
主卧的床很大，却被顾言蜷成小小的一团。
霍沉舟关了床头灯，只剩落地窗外的闪电偶尔照亮房间。
雨声淅沥，顾言突然翻身，膝盖碰到他紧绷的腹肌，像触到一块温热的大理石：“霍先生的体温比空调还暖。”
黑暗中，霍沉舟盯着天花板数雨滴。
顾言的发梢还带着洗发水的柑橘香，混着草莓睡衣的软萌气息，像团火在他神经末梢跳跃。
凌晨两点，雷声突然炸响，少年整个人滚进他怀里，鼻尖埋在他锁骨下方，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不怕不怕，霍先生的心跳比雷声好听。”
他的左手握拳抵在额角，右手悬在顾言腰际半寸处，不敢落下。
指尖能感受到对方睡衣下的体温，腰窝处的小太阳纹身像块烙铁，隔着布料都在发烫。
记忆突然回到高三那年，他躲在画室窗外，看见顾言趴在桌上睡觉，校服领口滑落，和现在怀里的少年，一模一样。
“霍先生的衬衫借我当枕头好不好？”
顾言突然开口，指尖划过他衬衫纽扣，“有雪松味，能防闪电。”
不等回答，便扯下他的睡衣外衫，团成枕头垫在脑袋下，发梢蹭过他手腕的旧疤。
霍沉舟浑身紧绷，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他现在己经听不清外面的雷声轰轰，心脏在胸腔震动的声音比外面的雷声都不逊色。
暴雨在凌晨西点渐歇，顾言“无意识”地把腿搭在他腰上，膝盖贴着他胯骨。
霍沉舟盯着天花板，数到第37滴雨声时，终于认命地起身，冷水澡的水流声中，他望着镜中自己发红的耳尖，突然笑了，七年前不敢递出的药膏，七年后却要递出自己的整颗心。
回到卧室，顾言正蜷在他的枕头上，草莓睡衣滑到腰间，露出漂亮的腰窝。
霍沉舟的手机在床头柜震动，相册里新增了张偷拍，少年趴在床上，尾椎骨在睡衣下摆若隐若现，霍成舟的眼眸垂下，他竟不知道自己七年前隐藏的心思，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七年后，爆炸式的喷涌而至。
“霍先生身上有青草味。”
顾言突然翻身，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是浴室的沐浴露吗？
之前不是用的雪松吗？”
他撑起半个身子，指尖划过霍沉舟手腕的旧疤，“这个疤……霍先生可不可以和我讲一讲这个吧的来历呀？”
霍沉舟猛地缩回手，耳尖的红蔓延到脖颈，七年前，他不敢提及的七年前，他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否还记得七年前。
凌晨五点，顾言终于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霍沉舟侧身躺着，借落地灯的微光，看见少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唇角微微上扬，像在做什么甜甜的梦。
他突然想起收租时看见的租房合同，顾言的紧急联系人栏空着，霍晨舟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心疼。
他确实不知道这七年顾炎是怎么过来的？
“霍先生……”顾言在梦里嘟囔，指尖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袖口，“别离开……”霍沉舟突然伸手，轻轻擦掉他唇角的口水，指尖触到柔软的唇瓣，像触到一片花瓣。
少年在睡梦中蹭了蹭，喉咙里发出小猫般的哼唧声，让他的心跳再次失控。
晨光初现时，顾言睁开眼，看见霍沉舟靠在床头，西装外套盖在他腿上，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他突然想起高中时那个穿白衬衫的背影，总是在他被欺负后出现，又在他回头前消失。
此刻近在咫尺的人，终于不再是记忆里的幻影，而是真实的、带着体温的存在。
“霍先生没睡好吗？”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草莓睡衣领口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链，“都怪闪电太吵，要不今晚我陪你睡？”
霍沉舟看着他发梢翘起的小卷毛，突然转身走向浴室，声音闷闷的：“去换衣服，早餐吃三明治。”
厨房传来咖啡机的声响，顾言盯着床头柜上霍沉舟的手机，锁屏是张城市夜景图——却在他触碰到手机时，突然切换成了他在阳台晾晒衣服的背影，腰窝处的小太阳纹身清晰可见。
他唇角上扬，解锁密码试了三次，终于在输入“20180515”后，进入了霍沉舟的相册。
37张照片依次排列，从他搬来的第一天开始：趴在沙发上画画的背影、在阳台晾晒衣服的侧颜、偷穿他旧T恤午睡的模样……最新一张是凌晨西点，他蜷在霍沉舟枕头上的睡颜，备注写着“2025.4.8 怕黑的小太阳”。
“早餐好了。”
霍沉舟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言迅速退出相册，把手机放回原位，指尖划过屏幕上自己的睡颜，原来早在他开始撩拨之前，这个闷骚的房东，就己经在偷偷收集他的每一个瞬间。
餐桌上，三明治被切成小太阳形状，旁边放着罐草莓味薄荷糖。
顾言咬了口三明治，故意让酱汁沾到唇角：“霍先生，你是不是偷偷学过摆盘？”
霍沉舟别过脸，耳尖发红：“奶奶说，早餐要吃得像艺术品。”
他看着顾言晃荡的双腿，脚踝的小月亮纹身被阳光照亮，突然想起七年前的自己，在巷口捡起顾言的画稿，发现每张画的角落，都藏着只小狐狸，和他高中课本里画的一模一样。
原来有些喜欢，早在时光里埋下了种子，只等一场暴雨，便破土而出。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