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集团顶层的环形会议室里，水晶吊灯在檀木长桌上投下细碎光斑。
牧辰垂眸看着自己袖口磨损的线头，耳畔是连襟叶明远刻意抬高的讥讽："清雪表妹真是菩萨心肠，连路边捡的流浪狗都舍得带回家养。
"镶着金丝边的骨瓷茶杯被重重放下，主位上的叶老太爷皱眉："明远，注意分寸。
""爷爷教训的是。
"叶明远转动腕间百达翡丽，状似无意地露出表盘上振翅的飞鹰图腾，"我只是担心牧辰在财务部呆久了，该不会真以为能碰咱们叶家的核心账目吧？
"会议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落地窗外阴云低垂，远处海港的货轮鸣笛声穿透防弹玻璃，像某种不祥的预警。
牧辰余光瞥见妻子叶清雪攥紧的拳头，她修剪精致的指甲在真皮椅面掐出月牙状凹痕。
"我去下洗手间。
"牧辰起身时带翻茶杯，褐色的普洱顺着桌沿滴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裤脚。
身后传来压抑的嗤笑，他关门瞬间听见叶明远故作惊讶："这裤子该不会是三年前婚礼那套吧？
"隔间门锁咔嗒落下，牧辰从西装内袋摸出石墨烯材质的折叠手机。
虹膜解锁的蓝光扫过镜片，十七封加密邮件在视网膜投影屏上依次展开。
当看到"青龙商会今晚将突袭天海码头"的标红信息时，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洗手台感应龙头突然喷出水柱，牧辰摘掉眼镜，任由冷水扑在脸上。
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衬衫领口，他望着镜中那个温顺怯懦的倒影，嘴角缓缓勾起与平日截然相反的锋利弧度。
窗外惊雷乍响，暴雨倾盆而下。
牧辰将特制隐形眼镜重新戴上时，整座云城的监控系统正悄无声息地切换成循环画面。
走廊尽头，叶清雪抱臂倚在窗边，看着他浑身湿透地走来，忽然轻声说："你身上有海腥味。
暴雨冲刷着迈巴赫62S的车窗，车载香氛系统释放的白檀香里混进一丝铁锈味。
叶清雪将玛瑙袖扣按进真丝衬衫，忽然倾身贴近驾驶座的牧辰。
她发梢扫过男人后颈时，藏在珍珠耳钉里的微型窃听器闪过红光。
"爷爷要你明天去老宅核对祠堂修缮的账目。
"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划过导航屏幕，看似无意地按下静音键，"记得带上三年前那本《营造法式》。
"牧辰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发白。
后视镜里，妻子天鹅般的脖颈正抵在他太阳穴位置，这个角度恰好能让路边监控拍到她耳畔的蓝宝石项链——那是上个月拍卖会上他亲手为她戴上的定位器。
车载电台突然插播台风预警，女主播甜美的声音里，牧辰听见加密频段的摩斯电码。
当破译出"货轮己偏离航道"的瞬间，他猛地调转方向盘。
轮胎在积水的柏油路上划出黑色弧线，车头堪堪避开迎面冲来的渣土车。
"你疯了？
"叶清雪撞在真皮座椅上，锁骨处的翡翠吊坠弹开暗格，掉出半张烧焦的照片。
牧辰在照片边缘瞥见熟悉的游轮舷号，那是七年前震惊东南亚的"蓝星号"沉船事件报道里出现过的数字。
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晕染成血色光斑，牧辰把车拐进集装箱码头。
十二号仓库锈蚀的铁门前，穿灰西装的独眼老人正在暴雨中擦拭古董怀表。
当看到表链上缠绕的铂金发丝——那是叶清雪昨天早晨梳妆台前遗失的——牧辰瞳孔深处泛起冰棱般的锐光。
"姑爷来得真快。
"老人笑着吐出一口雪茄烟，烟圈在空中凝成飞鹰形状，"青龙商会给叶家准备了三周年结婚贺礼，就藏在……"凄厉的枪声撕裂雨幕。
牧辰旋身将叶清雪压进怀里时，怀表坠落的表盖内侧，露出他们婚礼合照的微缩胶片。
子弹击碎后视镜的刹那，仓库顶棚突然降下二十七个红点瞄准器，每个光点都精确锁定着独眼老人抽搐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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