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把这套茶具送到琉璃厂老陈家。
“博古斋老板王德海招呼道，“小心点，乾隆年间的粉彩。
“李霄点点头，轻车熟路地用软布包裹茶具。
他在这个古董店打工三个月了，王德海至今不知道这位员工能一眼看穿店里每件藏品的真实年代和价值。
李霄享受这种普通人的生活——每月六千工资，朝九晚五，偶尔加班。
琉璃厂人头攒动，李霄抱着锦盒穿行其间。
经过一家旧书店时，他忽然驻足。
书店门口，一个穿着外卖制服的小伙子正蹲在地上，如饥似渴地翻阅一本破旧的《庄子集释》。
“这本多少钱？
“外卖员问。
书店老板瞥了眼：“八十。
“外卖员咬了咬嘴唇：“能...能便宜点吗？
我今天刚交完房租...““最低六十。
“李霄看到外卖员口袋里露出的记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每日开支，最后结余栏写着“43.5“。
他走过去，对老板说：“记博古斋账上。
“外卖员惊讶抬头，李霄这才注意到他右眼有一道疤痕，像是被利器所伤。
“这...这不合适...“外卖员慌忙摆手。
李霄己经扫码付款：“就当借你的。
“他注意到小伙子手指关节粗大，虎口有老茧，不像是送外卖磨出来的，倒像是常年握刀所致。
“我叫张浩。
“外卖员郑重地鞠了一躬，“一定尽快还您！
“李霄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看到背面手写着一行小字：“夜班：晚8-凌晨2点，朝阳区。
“他忽然对这个人类产生了一丝兴趣——在张浩周围，他感知到了微弱的“兵之意“。
这在凡人中极为罕见。
“喜欢庄子？
“李霄问。
张浩眼睛一亮：“特别喜欢庖丁解牛那段！
那种...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他笨拙地比划着，手指在空中划出奇妙的轨迹。
李霄瞳孔微缩——那轨迹赫然是基础剑诀的起手式。
分别后，李霄站在街角，看着张浩匆忙骑上电动车离去的身影。
他眼中星河流转，看到这个年轻人未来三个月内的十七种可能命运——其中十西种都指向一场血光之灾。
最有趣的是，每种命运中，张浩都会在关键时刻做出同样的选择：为保护弱者挺身而出。
“兵者，凶器也...“李霄轻声自语，“然凶器亦可载道。
“当晚，李霄来到朝阳区某条昏暗的小巷。
他坐在大排档要了碗馄饨，静静观察对面KTV门口的冲突——醉汉正揪着一个女服务生的头发叫骂。
十一点西十三分，送完最后一单的张浩准时经过这里。
事情发展如李霄所见：张浩停车劝阻，醉汉挥拳相向，混乱中有人掏出匕首。
不同的是，这次当匕首刺向张浩心脏时，时间突然静止了。
李霄放下馄饨勺，缓步走向定格的场景。
他端详着张浩脸上决然的表情，又看向那个被保护的女服务生——意外的是，这个叫林小雨的十八岁女孩身上，竟有纯净的“道之意“在流转。
“一个兵，一个道...“李霄若有所思。
他打了个响指，匕首轨迹微妙偏移，只划破张浩衣袖。
当时间重新流动，醉汉莫名其妙摔倒在地，警笛声由远及近。
离开前，李霄在林小雨眉心轻轻一点，无人看见的法则印记一闪而逝。
女孩茫然西顾，只看见一个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