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膝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是十岁那年从青石崖摔下来时留下的。
那是个蝉鸣聒噪的午后,我攥着捡来的风筝线轴往山道上跑。
转过第三棵歪脖子松树时,崖边青石上蜷着一团金棕色的毛球。
它比猫崽大不了多少,右前爪卡在石缝里,听见动静立刻竖起尖尖的耳朵——那绝不是狗该有的耳朵形状。
"别怕。
"我解下红领巾包住它渗血的爪子,书包里吃剩的蛋黄派碎屑沾了满手。
小兽忽然伸出粉色的舌头,轻轻舔过我虎口处被荆棘划破的伤口。
暮色四合时,我抱着它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下走。
怀里的温度忽冷忽热,经过村口老槐树时,月光在它皮毛上流转出奇异的纹路。
第二天清晨,枕边只剩几根金棕色的绒毛。
十年后,当转学生程黄踩着早读课的铃声走进教室时,我正用圆规尖拨弄自动铅笔里卡住的铅芯。
粉笔灰在晨光中浮沉,她及腰的长发泛着蜂蜜般的光泽,发梢蜷曲的弧度让我想起那个夏日傍晚,山道上被夕阳拉得老长的毛茸茸尾巴。
"我叫程黄。
"她在黑板上写下名字,转身时耳垂上的鎏金坠子晃出一道弧光,"从今天起,请多指教。
"课间操时分,这个自称刚转学的姑娘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我的座位。
她斜倚在窗边剥开橘子味棒棒糖,袖口滑落的手链缀着九枚古铜铃铛。
"小满同学,"糖纸在她指尖翻成一只振翅的鹤,"你相信《山海经》里的异兽,至今仍在某个地方注视人间吗?
"走廊突然传来惊呼。
我们转头望去,一只通体雪白的文鳐鱼正掠过教学楼前的梧桐树冠,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
它优雅地摆尾,甩落的水珠在触地瞬间化作淡紫色的雾气。
程黄的铃铛无风自鸣。
我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课桌发出闷响。
那道月牙形的疤痕突然灼烧般发烫,像是有人用火钳在皮肤上烙下印记。
"你看到了吗?
"我抓住程黄的手腕,铜铃叮当撞在一起。
她的皮肤比常人温度高,腕骨内侧有排浅金色的斑点,像未褪尽的鳞片。
程黄把棒棒糖咬得咯吱响:"文鳐鱼现,天下丰穰。
看来今年你们村的枇杷会特别甜。
"她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我的脸颊,"但你更在意的是这个吧?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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